“理当如此!”谢彰正色。
宁夫人便笑道:“记得上次听大人说正在为令嫒寻女师,不知女师可还称心?”
听到这里谢彰不觉凝眉:“我一个大男人,总不便与女子多接触。故而找了好几位,都因了解不深,总是未能称心。”
“这样啊。”宁夫人略有踟蹰。
谢彰自会察言观色:“夫人莫非是有可相荐的良师?”
“非也。”宁夫人垂首,“实则是民妇厚颜,想着倘若谢小姐有心学学持家理财之道,或可传授一二。”
谢彰闻言,甚觉意外:“夫人此言当真?”
宁夫人点头:“若大人不弃。”
谢彰开怀:“能得夫人传授持家理财之道,那是小女的荣幸!”
宁夫人持家理财的本事已然摆在眼前,满京城有几个能像他这样能干的女子?
谢彰都不指望女儿能学成打理这么大一座酒楼的本事,但凡能学到几分皮毛,他也心满意足了!
宁夫人含笑:“能为大人分忧解劳,民妇也能得稍许心安。过两日,大人便可着谢小姐到宁家来寻我。
“现下就不耽误大人,民妇告退。”
说完她转身跨下小木桥。
谢彰对着她利落的身影立了会儿,随后便也脚步轻快地回了房!
……
宁夫人在万宾楼接连坐镇了几日。
傅真无所事事,倒是跟着在那里吃了几日馆子。
到四月十三这日,程持礼和梁郅来找她了。原来这日下晌荣王府就在准备出行轿辇,荣王的驾辇也被抬了出来,可见荣王此番如同往年一般,并不会缺席。
而章士诚那边程持礼已通过何家老三约好了行程,到时候程持礼会同章士诚一道入寺。
裴瞻和梁郴已经商量好了,打发了他们俩来联络傅真。
傅真立刻回府准备。
太子及冠大典在五月初三,徐胤连日晚归,永平心神不宁地坐在窗户内张望。
月色当顶时,院门口终于有了脚步,永平连忙迎上去,接过了徐胤的披风:“你回来了。”
徐胤脚步未停:“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永平跟在他后头,“母妃让我来问你,明日可会随我们同去白鹤寺?”
徐胤在门坎下转身,月光将他一身官服照成了幽紫色,更反衬出他一张脸眉目如画:“怎么,岳母大人这么惦记我?”
永平咬了咬下唇,再出声就有些气息不稳:“你别这么说话,母妃上次……她也只是关心我。何况她也没说错,你就不能,不能为我想想?为我担待点?”
“担待?”徐胤对月笑了笑,“你动不动跟你娘家告状,隔三差五让你母亲来压我,还要我担待你们?”
他横扫了永平一眼,跨门进屋。
永平咬紧了一口下唇,说道:“可我才是你的妻子!她梁宁已经死了!
“你留着她的头鍪留着她的发簪,你去梁家次数再多,也不会变成梁家的小姑父!
“就算她活着你也不会娶她!
“因为只有荣王府能助你平步青云,难道不是吗?”
徐胤停在门下,一双眼眯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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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我绝不会后悔
永平抿紧双唇,却是不曾再说。
徐胤走至她面前:“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认定我跟你成亲是看中了荣王府,而不是因为你,那你当初在我尚有婚约之时还一再靠近我,一再在我面前数落我未婚妻的不是,一再地暗示荣王府能给我一切梁家不能给予的一切,是不是贱?”
永平脸色发白:“你竟这么说我!”
“这不是你自己讨来的吗?”
徐胤目色寒凉,“我跟你成亲是图荣王府的好处,那你哪里还有什么价值?是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工具,自甘认定是我谋求仕途的踏板,我又有什么不可说的?
“她是死了,她永远不会再知道,你曾是怎么背着她,在她的未婚夫面前诋毁她,说她粗鲁暴躁,不识规矩,仪态容貌处处不如你。
“她也不会知道,你为了抢走她的未婚夫,不惜向梁家下手。在明知道她痛失两个亲哥哥,梁家只剩下两个年少的子弟的时候,你还哭求你父亲去宫中力荐梁郴挂帅出征。
“你知道西北战事凶险,已经死了那么多老将,梁郴去那趟,定然凶多吉少。
“你知道不管梁郴是死是伤,梁家都再也没办法与荣王府一较高低。
“她梁宁再也没办法怼你,反击你。即使被你横刀夺爱,还要顾及整个家族的她,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娶你。
“从一开始你就在跟我炫耀显示荣王府的价值。你看看你多么成功,你难道不应该高兴?
“你所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那个投机取巧的人吗?你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人吗?
“难道还是为了得到我的心?
“你不会以为,当你机关算尽,让一个人的弱点实实在在成为了落在你手上的把柄之后,他还会爱上你吧?”
“徐胤!”
永平嘶声怒吼,睁大了双眼!
“现在看来,你除了有个好娘家之外,余则还真一无是处!又想拿权势地位来压制我,又想得到我,哪有那么好的事?”
徐胤冷笑一声,随后夺过她手上的披风,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徐胤!”
永平哭着大喊,可声音再大,又哪里唤得回他的人?
……
进香的行程在十四日下晌,宁夫人不得空,塞了银票让傅真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