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恩爱和睦这么多年,感情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裂缝。
“我照顾阿熠这么多年,一直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这些,你难道能否认吗?”舒淑兰眼底闪过受伤,“我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吧。”
白礼璋摇头,手搭在栏杆上,微微用力:“我不知道,淑兰,你告诉我,今天那个女孩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他心里其实已经料到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是,她是我的女儿。”舒淑兰沉默一瞬后,承认了,“是我在认识你之前生的女儿。”
白礼璋从台阶上一级一级走下来:“她父亲是谁?是不是他对你不好?他们是不是找过你的麻烦,所以你不敢告诉我?”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真心爱着的妻子,真的是个无情到会抛弃自己亲生孩子这么多年的人。
舒淑兰别开脸,直接拒绝了他替她想的借口:“没有。他对我说不上好与不好,当初是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的,他十五年前已经死了,在那之前和之后,都没找过我的麻烦。”
“那你……”白礼璋只觉失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我这么多年!”
舒淑兰眼眶已红了,抬头看他,轻声说:“可你当初说过,不在乎,也不会过问我的过去。”
“我是说过,我不在乎你过去如何,可那是个人,是个孩子啊,淑兰,我也是为人父母的,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难道我会不让你和那孩子相认吗?”
“你不会,可是你母亲会!”舒淑兰亦有委屈,强自镇定地控诉,“当初,我和你在一起,她反对了那么久,我苦心经营,才终于等到她点头,如果让她知道这些,我怎么还能嫁给你?”
白礼璋看着她,不住地摇头。
他想说,当初,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愿意说出来,都可以交给他来解决,母亲那边,儿子那边,其实不管他们认不认可,他都已认定了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为了嫁给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现在没法不怀疑,你嫁给我的原因,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我姓白。”
舒淑兰一惊,上前两步想要解释,白礼璋却从旁走开,半点不给她机会。
“淑兰,我想我们需要各自静一段时间,来重新思考一下我们的婚姻。”
-
宣宁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周子遇的话,在她耳边萦绕不散,扰得她心思纷乱。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黎漪问要不要跟她一起离开这里,跟她去欧洲,从此过另一种生活。
她拒绝了。
亲手掐灭了人生的另一个可能。
现在呢?
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不甘心也好,害怕也罢,现在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有什么后果,她早就一清二楚,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当然不。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从开机后到现在,便没怎么停歇过。
她伸手拿起来,点进备忘录,把早就准备好的道歉信一条一条发送给每一个关心她,却在今天受到震撼和影响的人。
接着,打开社交平台,打下简短的一句话,暂时回应发酵了一晚上的流言。
“宣宁V:我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但求一个公开道歉@舒淑兰。”
第84章 视频
这边的消息刚刚发出, 不到二十分钟,便又掀起波澜。
有人发出了舒淑兰下午一个人倒在沙滩上,胳膊和腿上都被磨破的照片, 质疑宣宁的真实目的, 指责她是否想靠舆论把人逼入绝路。
还有人找到了白熠夜晚失魂落魄在街头发呆, 最后被白礼璋带走的视频, 更有人拿出舒淑兰的那首经典名曲《浓情》, 用醒目的红色标记出作曲那一栏的“无名”两个字。
“舒淑兰早就说过这是一位流浪音乐家的作品, 当初花十欧元买到版权, 是对方要求不能署名, 宣宁凭什么说这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歌曲?”
“是啊,她有证据吗!让她爸出来说啊!”
“她都说是孤儿了, 她爸肯定早就没了吧。”
“死无对证是吧,造谣就是这么来的。”
“是来讹钱的吧, 这首歌这么火, 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宣宁看着一条条充满恶意的揣测,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知道, 这一定是舒淑兰的团队有意引导的结果。
舒淑兰没办法否认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就只有把矛盾的焦点引到这首歌上。
黎北迁早年写过许多歌,但统统都没有发布, 除了唱给舒淑兰听, 便只在街头卖唱的时候唱过。那个年代不同现在,智能手机尚未出现,几乎没人会给街头艺人录像留证。
舒淑兰一定觉得, 她手里没有证据证明那是黎北迁的作品。
只要有这一点在手, 他们便能咬定她在造谣诽谤。
其实舒淑兰和她一样,手上握着的各类商业合作、代言, 都是双刃剑,顺时互利,逆时便是刺向自己的刀。只不过舒淑兰有成熟的团队,在圈内也有二十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有自信能通过各种手段,操纵舆论,洗白形象。
文希的电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