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展颜一笑,回道:“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我家绣娘可真厉害,快能参加中考了!”吴蔚紧了紧环着绣娘腰身的胳膊,由衷赞道。
“中考?”
“嗯……算是乡试吧。”
“不成不成,整个张家村里,算上张成哥也才两个秀才呢,我哪儿行?”
“你快别谦虚了~。”吴蔚说着在绣娘的腰上挠了一把,后者扭着身子求饶,二人的笑声传出好远。
“哼。”丑丑不悦地打了个响鼻,晃了晃脖子,脖子上的铃铛发出脆响。
吴蔚和绣娘当即就不敢再闹了,丑丑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古怪,要是让它罢工了,不哄上半个时辰它是绝对不会再走一步的。
吴蔚拍了拍丑丑,讨好道:“丑大姐儿~我们错了,您老消消气,别和我俩一般见识。”
……
这一路上,绣娘和吴蔚走的并不寂寞,只因日前宜王发布了招工告示,不仅是清庐县内,吴蔚在清河县也见到了一模一样的告示,不少人禁不住那一两银子月钱的诱惑,眼看着限期将至,一路上见到不少,兄弟结伴,父子同行,或夫妻同来的,顶着烈日背着行囊往泰州府赶。
对此,吴蔚恨得牙痒痒,她也没见过宜王,不知道这位千岁贵庚几何,怎么这么着急寻求长生?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今年的气候本来就不好,每日灌溉,时时补种庄稼都会死上一片片的,现在他随便贴了个告示,抽走了这么多壮丁,地里的庄稼可怎么办呢?
到时候天灾来了,粮价飞涨,也不知道那些银子能买多少粮食,能不能买到都是个未知数。
吴蔚越想越气,暗暗骂道:“祝他多炼出点慢性毒丹来把自己毒死!看看人家平燕王,在泰州待了半辈子也没见出什么幺蛾子,人家虽然也追求丹道,却是在冬天招人,哪有在农忙时招人的?”
吴蔚和绣娘来到泰州城城门时,城门口搭了几个棚子,每个棚子里都摆了几张桌子,正有人坐在桌子后面记录着沈面,排队的队伍拉得老长。
吴蔚和绣娘下了马,便有侍卫对二人喊道:“招厨娘的队伍在那边!”
那守卫说完,只见其中一位秀丽的姑娘居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正在他不解之时,只见那两位姑娘拉着手,牵着马,进城去了。
侍卫挠了挠头,嘟囔道:“不是就不是呗,作何那样看我?”
要是目光能具象化的话,吴蔚的目光怕是要在那侍卫的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了。
……
吴蔚和绣娘去客栈开了个房间,把丑丑交给小二。多给了几个铜板让店小二喂丑丑吃两根萝卜,又交了五文钱要了两桶洗澡水,洗去身上的暑气后,吴蔚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绣娘,外头热,你在客栈等我回来,饿了就让店小二送吃的上来,记在咱们房间的账上就好,别光吃馒头。”
“知道了,泰州路上车马多,你走路时小心些。”
“嗯,放心。”
……
吴蔚走后没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绣娘诧异道:“小二哥,我没要吃的,你是不是弄错了?”
店小二麻利地将饭菜摆好,笑道:“是和姑娘同来的那位姑娘出门前吩咐的,错不了!姑娘快吃吧,面糊了就不好吃了,小的告退。”
听说饭菜是吴蔚点的,绣娘感觉无奈又温暖,只得将已经解开的干粮袋子重新系好,坐到桌前,桌上摆着一碗面条,几样清口脆爽的酱菜,一颗水煮蛋,还有两片巴掌大的把子肉,真是应了吴蔚常说,但绣娘听不太懂的话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
吴蔚来到当铺,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吴蔚,直接把吴蔚引到了一处内室,桌上已经摆好了茶水,茶点,还有几样果子。
“请姑娘稍事休息,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来。”
“谢谢。”
伙计走后,吴蔚吃起了茶点和果子,半盘下肚,当铺的大掌柜也来了。
二人寒暄了两句,掌柜的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捧着递给吴蔚:“吴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回信,请姑娘内详。”
“多谢。”吴蔚接过信封,见红笺上写着:吴姑娘亲启。
吴蔚勾了勾嘴角,很好,自己去信时写的“高姑娘”,她就回个“吴姑娘”,这作风很高宁雪。
掌柜的又说道:“吴姑娘,我家主子特意吩咐过了,姑娘若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小的。”
“那以后就要多多麻烦先生了。”吴蔚毫不推辞,并在心中大赞高宁雪靠谱。
“那小的先行告退,笔墨纸砚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若姑娘想回信,可随意使用。”
掌柜的走后,吴蔚咧嘴一笑,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封,与信纸一同包着的是两张银票,看清上面的面额,吴蔚差点憋住一口气上不来!
“一千两?!”两张,共计两千两。
掌柜的刚过拐角,身后便传来吴蔚放肆的笑声,并怪叫道:“啊哈哈哈哈,富婆,富婆诚不欺我!太好啦!”
吓的掌柜的脚下一个趔趄,扶着墙才站稳,心道:主子这是和这位姑娘说了什么?竟能疯癫至此?
吴蔚大大地亲了银票两口,抖开信纸,只见信中字体俊秀不失刚劲,飘逸不失工整,不仅比自己强,也比上次高宁雪写的卷宗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