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宜王手下,人才济济。
这一路上吴蔚留心观察过,她觉得宜王给自己派的这几个人并不是随意指派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安排,小梅的能耐吴蔚是了解的,张嵩使了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听东方瑞说:扶桑那边暗器手法很风靡,有这样一个用暗器的高手保护在自己身边,到了扶桑也不怕会遭到暗算了。
张阳身法了得,还懂得扶桑语。
唯一让吴蔚看不透的,就只有芦荟了。
芦荟除了保管财物,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吴蔚也没有见识过芦荟的手段。
在芦荟的建议下,吴蔚等人又在海州买了几个储水桶,把储水桶里装满淡水,放到马车里,出发那日吴蔚一行人午后来到码头,这是一艘次日寅时出海的商船。
吴蔚他们来的已经很早了,等他们到渡口时,前面已经排了不少车马。
等了快两个时辰才上得船来,吴蔚在蓝星时也曾坐过轮渡,她知道以梁朝的科技,船上的条件定然是不能和蓝星比的,在上船之前吴蔚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可真正上船之后,吴蔚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上船之前吴蔚就闻到了这股味道,登上甲板后这股味道愈发刺鼻。
那是一种鱼虾腐败后的腥臭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
芦荟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片递给吴蔚,说道:“公子,闻闻这个会好些。”
芦荟给吴蔚的是一块檀香木,抵在鼻息下面以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张阳来到吴蔚身边,低声道:“公子,一会儿到了客房会好许多,您再忍忍。”
吴蔚点了点头,见除了自己其余人都是一副淡定如常的模样,颇有些不好意思。
上了甲板后,船上的水手开始根据每人手上木牌的颜色分路,拿原木色令牌的需要从船舱上的一个小门通过,到甲板下面去。
绿色牌子的,是人货不分的,全程都和自己的货物在一起,吴蔚的四名车夫手上的牌子,就是绿色的。
很快就到了吴蔚,吴蔚亮出手中的点了一抹嫣红的牌子,负责分队的水手深深地看了吴蔚一眼,朝吴蔚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一直往上走。”
因为吴蔚手中牌子的缘故,小梅和芦荟也直接通过了,张嵩和张阳则是蓝色的牌子。
吴蔚带着小梅和芦荟一直顺着木质的楼梯往上走,在倒数第二层的时候,张嵩和张阳进了船舱,和吴蔚她们则又上了一层,来到了这艘船最高的一层。
房间很大,比客栈里的天字一号房还大,船舱里还有几个气窗,只是窗口很小,需要拉动连着窗子的麻绳,将麻绳的一头缠绕在一旁的木栓上,才能洞开窗子。
窗户都是“铡刀式”上拉的,大概是考虑到海上的风浪,特殊设计出来的。
船舱里并没有外面的那股气味,但依旧难掩一股木头发潮散发出的味道。
芦荟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香炉,快速压平里面的香灰,扣上香印,撒下香粉,轻击印柱,抽离香印,一个云朵形状的盘香就成了,点燃盘香的一个点,盖上香炉盖子,袅袅的白烟无声直上。
芦荟这一套动作叫做“打香纂”,以前吴蔚在蓝星时也曾买过这样一套器具来打发时间,可十次里有八次都是失败的,剩下两次打出来的香,形状也是散的。
而且每次吴蔚都要用上十多分钟的时间,像芦荟这般,三两下就能打出一个完美的香纂,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熟练。
香气溢散,空气中的那股子霉味消失了。
唯有极其上等的沉香,才有此等功效。
“公子,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吴蔚由衷地说道。
芦荟浅浅一笑,转身去收拾行李去了。
将原本房间内的被褥撤下,换上她们自己带来的,再洗了净布将房间内的陈设一一擦过,茶具用沸水煮过,一一摆好,贴心地替吴蔚拉开椅子:“公子请坐。”
……
这一路上,芦荟除了这照顾人的本领外,没有展现出任何过人之处,吴蔚越来越好奇了,宜王绝不会指派一个只会照顾人的丫鬟随行的,这芦荟到底会写什么手段呢?
梁朝人好茶道,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泡茶手法,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时候,围炉煮茶是最合适不过的。
随着水的沸腾,茶香也飘了出来。
……
这艘船在海上航行的十天,总算靠岸了。
由于房间的特殊性,吴蔚一行人过得很是平静。
吴蔚和小梅芦荟所在的房间,是整艘船最高的一间房,需要登上一级悬梯才能进门,而悬梯可以整体拉上去,收缩折叠后挂在门边上,只要吴蔚她们不把悬梯放下去,外人根本上不来。
之后从芦荟的口中得知:这间房需要一百两的房费时,吴蔚表示回去的时候还要再来一次!
反正宜王也不差这一百两!
……
船停在了一个叫“务古门”的港口,刚一停稳,码头上就聚集了大量苦力打扮的扶桑人,一看那些人特殊的发型,吴蔚就知道:扶桑这地方,对应的就是蓝星的那个地方。
吴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晦气”。
张嵩和张阳与四名车夫合力卸下了船舱里的货物,吴蔚和芦荟小梅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等着,期间有几个扶桑人上来搭话,见吴蔚三人并不懂扶桑语,讪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