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女人未竟情事——我的爱和我的梦(56)
我接起电话来,那头却是父亲,“宝儿,你妈她突然晕倒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响,没等他说完,我直接关了手机,冲进电梯。蔡文良动作比我更敏捷,抢在我前头,摁下关门键。
我不想跟他吵架,我心里乱成一团糟。
下了楼,他握了一下我的手,“等我一下,我去开车来。”大约怕我不等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说,“事情紧急,别跟我玩骨气这种没意义的事。”
他还真了解我。知道我想跟他撇清一切。
我冷静下来,知道这时候没有他的帮助,万万没法回到小城去。
他很快把车子开过来,我一上车,就瞌上了眼睛,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睡得着,但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梦到了母亲。
她坐在画架前发呆的样子,坐在小杂货店里微微笑的样子,坐在沙上发对着电视睡着了的样子……
我的心疼得厉害,因为怨怼她对我从来的冷淡,我也从来没能好好对待过她。
车子一停下来,我立刻就醒了。
这才惊觉,蔡文良的外套罩在了我身上。
我打开车门,发现蔡文良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我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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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我们在病房。你妈刚醒。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事了,你快睡吧。你妈一个劲地怪我,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非得给你打电话。”
我说,“我马上到。”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母亲。她躺在病床上,那副瘦弱的样子,突然让我想起来了第一次去医院探望吴向程的情景来。我狠狠地甩甩头,努力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丢出脑海。
我坐下来,握住母亲的手。
她的手很瘦,皱巴巴的,青筋毕露,我有点心酸,手最能出卖女人的年纪。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的手总是圆润光滑的,虽然从不曾养尊处优,但看上去还算养眼。
她很努力地冲我笑了一下,疲倦地说,“真的没什么事。跑来干什么。这么晚了,不安全。”
我把她的手贴在脸上,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我其实非常非常爱她,我不能失去她。我轻声问,“医生怎么说?”
父亲说,“医生说,老年人,最怕突然晕倒,一般是中风的前兆。”
我的心悬起来,“以后可要多注意点儿。”
父亲说,“别担心,有我呢。”
心里的感觉很是奇异,觉得这个父亲总算派上了用场。
母亲冲蔡文良笑笑,转而问我,“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愣了愣,迅速答道,“快了。”
母亲像是松了口气,笑起来,“那就好。”
我替她掖掖被子,“快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我坐一会马上就得走,明天还要上班呢。”
母亲说,“走吧走吧,这就走吧。让你爸送你出去。”
我站起来,说,“送什么送。不用送。”
蔡文良也跟着站起来,“阿姨你好好休息。”
父亲执意要送我们下楼,车子临启动前,他叫住了我,神色间有点犹豫,“宝儿,要是觉得上班不开心,自己做点什么好了。爸这里有点钱……”
他甚至不敢看我,大约怕我拒绝。
我想了一下,爽快地答,“好!”
他顿时喜上眉梢,“那你好好想想,随便爱干点什么都成。”他亲自为我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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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车子驶出好远我都还忍不住微笑着,蔡文良瞥我一眼,说,“你父亲其实很爱你。”
我答他,“也许。”如果我愿意这么想,也许会快乐许多。
他沉吟一会,说,“宝儿,我也爱你。”
我看着他,轻哼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也想给我钱?”
他说,“多少都行。”
我笑起来,“这么大方。”一颗心忍不住急速下坠,他还真现实,不能给我婚姻,但好歹能给我钱,我不应该要求更多。
我安静地说,“我不需要。”
我诚然爱钱,这是我从小就拥有的梦想。我想住带卫生间的大房子,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挂着我喜欢的碎花布窗帘,我还想戴漂亮的发卡和头箍,买喜欢吃的臭豆腐,长大了我的梦想仍然是大房子,华衣锦裳,如果再加上豪华车,一切便足够完美了。
可是我更想要的,是一个人的陪伴,一个人的真心。我知道金钱的好,它再好,也慰藉不了我的空虚寂寥。又或者,是因为碰到了蔡文良,我才突然变得恁地贪心起来,我从前不是很信奉师太说的,如果没有爱,那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行。
蔡文良烦燥地狠狠一拍方向盘,“你到底想怎么样?”
被他这么一拍,车子突然歪了一下,前方射过来一道强光,我眯起眼睛来,雾大,只看到那灯光飞一般逼近,我禁不住失声惊叫起来,蔡文良冷着脸,狠狠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朝路旁的土坡冲去,我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扶手,巨大的冲力让我的脑袋狠狠地撞到玻璃窗上,我顿时晕了过去。
10*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头疼,手臂也疼。脚也疼。我手腕上的银链子不见了。我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心里突然一种不详的预感。
蔡文良就伏在我床边,已经睡着了。天蒙蒙亮,我记起来,刚刚过去的夜晚,我们应该是遭遇了一场并不严重的车祸。
我动动身子,蔡文良顿时醒了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你怎么样,宝儿,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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