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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守玉(60)+番外

作者: 欧俊呈 阅读记录

他赶紧轻轻地拉开那人的手,再……再缓缓地。

离……离了那人的身子。

带出来的时候,有东西从后面缓缓流了出来,他脸上一阵燥热——又是一阵酥痒。

咬咬牙,忍一忍,先探了一只脚在地上,踩踩,试试。还成,那人是及温柔了的。

再放下另一支脚的时候,却身子一斜,大惊。

这摔下去,那人就要被他吵醒了罢……

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头,却看到那人毫无睡意的眼。

“心斋,你又要走了么?”

那人开口冷冷地问道。

“君……”他没。他没要走。

这个走,不是那人说的走。

那人的眼一点一点地冷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寒下来。

他闭了眼,鼓了口气,道:

“守玉……我……没想走。”

却在下一刻便被封了唇,抱回了床上。

皇城朝贺

孤行路,踏雪痕。八乘的车鸾仪仗,长长地一列,八驾车马,护卫尽随。

无尽的雪色中,御城城主的车驾仪仗蜿蜒而前;在一片光白的苍茫里,留下一点墨色。

我卧靠于车鸾内,细软丝帛处,紫纹青络,尽是缠绵意。

襜帷虽有些摇晃,但却并不颠簸。

我挑开青纹绣龙的锦帘,看车窗外雪色。

皑皑万顷,茫茫大地,萧萧车马,苍苍穹顶。千山无飞鸟,万径无人踪。

八骏的飞蹄带着车身汲汲而前,从雪地上扬起一片片白雾,飘散开来,还于这无垠的天地苍茫中。

车辙上纹路上镂着属于御家的城徽,在白雪累累里刻下属于御家少君的痕迹,却又很快为飞落的鹅毛所盖,似乎不曾闲闲过一样埋没于长长的驿路里。

与上次天下九家冀城之会,已相隔一载;明日,便能到了皇城的地界了。

诸侯朝贺,三载一轮。

颜亲王执笔的信函中也曾提到过此次天子将为我加封之事。忆往昔,峥嵘岁月里,御城初定,万事待兴,一封书信报送皇城。

那时皇城揣测了了一番,颜亲王执笔为书,也有四皇子书信来往。一晃而过,又一年春秋。

如今,终于借了八家诸侯峰聚朝贺时,让我受赏封王。

如今,和心斋的大礼,也过了三旬了。

可当时情景,却似历历在目。

犹记礼中那一柄温润的玉如意,放在心斋手心,表侍人于主夫合心如意之意,他轻颤着接了,握在手里。

犹记那一列仪仗行至御家宗庙前,云钟响,巳时正,大礼成。

犹记宗庙正殿殿内,我执了他的手,齐跪于祖宗前,焚香拜礼。

犹记一盘刻了他名的玉牒,被我双手捧自侧殿供上时的那份欣喜,二十三代御君之侍人庄心斋,称随君。

犹记那袅袅萦绕的香火里,我笑看他温雅下的无措。

犹记那腰里缠上的青龙锦带,与他腰上的一齐,牵成一缕。

犹记那浩荡的队列,周遭兵士的仪仗。

犹记宗庙宅间的一路,青龙纹锦铺地;御城万人空巷,不断飞下的祈福的青龙纹带如风吹落花般,引了百姓争抢。

犹记那时的欣喜,那时的无奈。

终究,还是放不下,却又只能放下;两世为人,只能我多担待些罢。

那次出征回城的第一夜,果然是急了些,不知吓到他没有。

那日清早,一睁眼,对上一张淡雅的睡颜。昨夜的云翻雨覆一下子回放出来,又涌上些许欣喜之情。

那时晨光一点一点爬进来,给黎明的暗淡开了一派皎洁玉辉,慢慢地亮堂了。

目光不由得细细地描摹着他素颜的轮廓。竟像重开了心扉一样,心下有什么东西,和前一日不同了。

不道伤怀是不可能的,一下子失了神,便有些往死胡同里钻了些。加了他的离意,心底藏的些许恐惧泛了上来,如此便没择了手段,只想留了他在身边。

如今,真得了,回看过去,方知我逼他甚迫,可这一逼一从之间,却也……不乏真情罢……

前一日那番云雨,还历历在目,泠泠于心;他对我未必是无情,只是如今,隔着家族,生分些,也是难免。他为侍人我为君上,我自该多担待些,更何况,他吃的苦还少么,我又凭了什么去要求他。

我两世为人,按说去过了地方走过的路,比他的多了去了。我视域里的世界,我眼中的天下,自也不是他看的世界,他观的天下;前一日,我却限了自己的胸襟畅怀,用他的心局,来限了我的世界,一味钻进了死胡同里,又给自己平添了许多烦恼。

一眠而起,方才恍然。

倒是我,失了风度。

再世为人,本就没什么执念,不像初世一般立地生根,营营汲汲。本想一辈子看看朝阳日落也就罢了,淡然惬意,不枉了老天安排我再走一遭。却不想初来乍到便承了人的情,入了心了,刚有了归属,却给人劈头夺了去。本超然漂浮于世,却被一把拉进这世的漩涡。

那时只是悔,只是恨——连自己在意的,重要的,都没法好好的守了。输了这一茬,又哪里咽得下气,如此便没顾了手段,没顾了脸面,一味地只想了了心愿。

如今,主了御城,执念已去。

归我保护的,我护好了,也就是了。

如此,我就这样守着心斋,也很好。

不过心斋是心斋,庄家是庄家,我自不会混到一处去。该做的,仍是慢慢地做了。如今,已无大碍。

蛮族由来扰了两次,给亮剑撵了回去。

御城留了亮剑石先守了,宅子留了心斋打理。我带了阿城,往皇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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