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姬(原名:指甲情)(155)
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待不想应声,这也错了吗,他凭什么抽我小腿儿。那以后莲池几乎被填平,这会儿蹲下身水也淹不到鼻子。莲藕也采不成了,我除了在池边躺睡一会儿还能干什么。
“皇上。”
哦,原来是他来了。
我连荷叶也懒得掀一掀,懒懒地出一声,“午安。”
刚问候完身边便有人坐下,接着一片阴凉遮在头顶。
“婢子去拿些冰过的果……是,婢子告退。”
尊贵的‘黄上’摆摆手后人都走了,头顶的阴凉也没了。
“你看你的样子。”说着讨厌的人拿走了我脸上的‘遮阳伞’。
“我的样子怎么了?”一坐起身便有只钗掉从头上落下,头发也散在了肩头。我随意挽了一挽,拿过荷叶又要闭眼躺下,可头枕下却不是在草地而是一个人的腿上,“热……”微微动了两下便不再挣扎,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后困意也来了。
而就在眼皮沉得就快抬不起时,耳边似乎听到有人在歌唱,轻柔,缓慢,略有些沙,意识到是谁在轻唱我猛地惊醒过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见我睁开了眼,他羞赧地摸摸鼻子,“不唱就是了。”
“知道难听就好。”我撇嘴道。
啊,疯的是我,倒像是都疯了。
(七十九)-2
晚膳不论吃得有多晚,吃完之后他就得走人,即便是有时候把他那堆书和黄折子拿到我这边看阅到深夜,他也会在我就寝时自觉离开。搂搂抱抱时常有,但该遵守的规矩和底线他也算明白,这也是我与他能持续相处的关键。
这日晚上我已吩咐悠荷准备洗澡水,他却还稳坐在案桌前,直到我洗好换上睡袍回到寝房他仍在挑灯苦读,大有了赖着不走的意思。
“我困了。”我走到他面前敲桌提醒道。
“嗯。”他应了声,手中的书翻到了下一页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着。
“雅曦。”我高声呼喊帘门外的女官,好象是叫这个名儿。
“曦雅在。”
哎,还是记错了,“帮你家官人把桌上的书收拾好,把这盏灯也带过去,你家官人可是喜欢得紧,干脆送你们得了,免得他常来我这里借地儿。”
“是。”女官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皇上……呃……该回宫歇息了。”
他啪一声丢下书,站起身来咬牙瞪着我,“这宫里哪里不是朕的,朕住哪儿由得谁来管!”
曦雅吓得退了出去,我则是挠腮疑惑地把他看着,“震?震的,真的?这里的房子都是真的啊,难不成还是假的、纸糊的?”抓起几本书塞进他怀里将他退出内室,“这么晚了叨哝什么,快些回去吧。”末了我又补上一句,“你家夫人该是把你等急了。”
“我家夫人?”他气歪了鼻子,砸下书吼道,“是啊,你说哪个是我家夫人!”
见他又要掀帘进来,我敛起笑脸冷道,“我怎知谁是你的夫人,我只知这里决计没有!劳驾顺手带上门,我就不远送了。”呵,发情的公猪,连我一个疯子也不放过。
宵小摔门走了之后我便回上床安睡,隐约听见外面的风声大作,不过多时就是一阵轰隆的雷声,雷声未绝哗啦啦的雨已下来了。我把头缩进被卧裹紧,听着风雨声惶惶入睡。
一场暴风雨延续了很久,电闪雷鸣让人睡得很不安稳。半夜时分一个震耳大雷将我惊醒,睁开眼睛感觉有几丝光亮透进来,谁点灯了呢?掀开被子只见一个白衣人站在床边,浑身湿透,散发沾面……
,“鬼……鬼啊———”夜半三更,这么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在床边,我当下就要背过气去。
尖叫声还未完全脱口,我已被白衣鬼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快要将我的拦腰折断。
“我以为你不在了……”话音里竟有两分哭腔。
胆敢闯进我寝房的人,除了那个男人还能是谁。‘落水鬼’二话不说便扎进床榻,也不管会不会弄湿我的床、我愿意不愿意,不过几秒就听到了他的鼾息声。
“喂,喂……”我被逼到了床角,想将他推下床可是越推他就越往我身上靠,“我不在了,你咒我啊,我好好的!”我没好气地蹬了他两脚。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不在了……”快睡着的人含糊道。
骂人的话卡在喉咙,我收回揣人的脚,仰头靠在床柱默默望着侍女刚才点亮的灯。半晌后翻身下榻,剥下他的一身湿,顺便拿来擦他脚底板的脏。就这么光着头光着脚跑了过来,到底做了个什么梦把他吓成这样……“啊!”
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来一把将我抓上床压倒,然后不停地往我怀里蹭,“你敢再跑……再跑……我砍了你的腿……”
我气地揪住他的头发,却在看到他的睡颜时不忍心地松开手,“除了说砍我的腿,你还会说什么……”
怀里的人紧搂着我,一脸安然而满足,他这是在向我撒娇?他以为我把前尘旧事给忘了,他,便有资格了么……
(八十)
被人分了床我睡得并不好,隔日早早醒来侍女还没送来干净的衣物伺候更衣梳洗,我自己把昨日穿过的一身脏衣套上,打开窗户坐在窗边一会儿望着远景发呆,一会儿盯着床上的人出神。
“呃……嗯……”
床上的人嘟哝两声,我以为他要醒了,他却只是翻个身又继续蒙头大睡。我睡得不好,他凭什么睡得这么香!心有不甘,我思索着要不要泄愤一下。目光落在他平日用的墨砚和毛笔上,我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