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日月(144)
国舅公孙长吉忙来敬酒打断话题,太子昭怿在一旁郁郁不乐,泰王昭恺托病未至,只九皇子昭悦依旧混迹在乐师中吹奏弹唱乐此不疲。
昭怿开始敬酒,来到昭怀身边时,昭怀起身。
昭怿身边的太监捧了金漆托盘,上面两只薄胎白玉瓷三足酒碗,小太监捧了酒坛来斟满酒,昭怿捧一杯给昭怀说“三弟,大哥这第一杯酒祝你此行马到成功。”
昭怀接过酒碗双手奉过头,旋即一饮而尽。
第二碗又在斟时,昭怀忙制止说:“大哥这酒淡得如水,还是尝尝昭怀的酒,昭怀这酒是父皇赐的,才是甘醇。”
身后的太监捧了酒坛过来,昭怿一挡说:“哎,三弟,这敬酒哪里能用你的酒?大哥不胜酒力,也只这点酒量了。”自嘲的一笑。那目光深深望了昭怀几眼,仿佛要剜出他的眼睛,掩饰不住的嫉妒愤恨。
连饮三碗,昭怀谢过太子,擦擦唇边的酒。
殿内欢歌乐舞,昭怀喊一声:“来来来,昭怀舞剑为陛下助兴。”
顺手抽出侍卫腰间的剑,一个箭步跨到堂中,意气风发,身姿矫捷。
太宗目光中满是欣赏赞许,不住口的笑了夸:“此儿英果类我,不假,不假。”
剑花飞舞,昭怀剑锋撩起一串银蛇般的光环拉开架势,眸光同宝剑幽光辉映,一翻腕子刚要舞剑,却一个踉跄用剑撑地,半跪在地上。
他一阵心悸,伸手去摸鼻孔,血,猩红的血一手。
他慌得六神无主,猛然间一阵心头热潮翻涌,一张口,鲜血喷出。
“三殿下,殿下!”
“麟儿!”
一片慌乱中,太宗分开众人冲来阶下,昭怀已是满口鲜血,气喘吁吁的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喊了声:“父皇,酒,有毒!”
老神医昭子通扔了酒碗跑来,扶起昭怀的头,揩了他唇角的血用银簪子一探,说了句:“剧毒,孔雀胆。快拿冷水来,要冰冷的水。汤,绿豆汤,快!”
昭子通掏出银针迅速封了昭怀几处大穴,又扎了昭怀后背几处穴,昭怀昏迷中频频吐血,越吐越多。
太宗焦心的在一旁守候,抬头时宫娥已在收拾碗筷,他忙吩咐一声,拿银针去查,看看毒酒在哪里?
嘴里不住的庆幸:“多亏是老皇叔在,否则麟儿定然丧命。”
“让他吐,这毒血是要吐尽。”老神医说。
“皇上,毒酒在这里。”侍卫在太子的座位上发现那坛子毒酒,昭怿吓得双腿发颤噗通跪地哭道:“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冤枉,孩儿即便下毒,哪里敢当着父皇面前给三弟下毒?”
太子周身颤抖,磕头辩白道:“儿臣委实的冤枉,哪曾听说过投毒之人如此的糊涂,定然是有人冤枉儿臣。”
也顾不得许多,众人都围了老神医救昭怀,昭怀吐血不止,气息奄奄,迷离中喃喃说:“父皇,父皇,母妃……春晓妹妹唤孩儿去,莫要责怪太子哥哥。”
“父皇,是四弟,一定是四弟,他昨日还对儿臣言道,父皇有心重用三弟,要三弟住进东宫,要儿臣留心。父皇,父皇,定是四弟,他居心叵测,今日故意不来,好陷害孩儿,也除掉三弟,一石二鸟。”太子口不择言,气得太宗一脚踢飞他大骂:“你还哪里有储君的风范,贪生怕死,疯狗般的乱咬。”
聂大元丞相和公孙国舅等人同皇上在御书房议事。
公孙国舅频频摇头道:“不是太子,定不是太子,试想哪个投毒者会糊涂到如此明目张胆?”
“四皇子若是如此,可是太过歹毒。”聂大元齿发皆寒般摇头叹气。
亲信四皇子的大臣辩驳道:“若是查凶手,大家都知道不在场的人嫌疑最大,四皇子的心智不至于糊涂至此来嫁祸,怕是太子身边的家臣早算定这招。”
“可是太子有毒害三殿下的劣迹于前,凤州时就险些毒死三殿下!”谢太傅忍无可忍。
“谢太傅此言谬矣,就因太子曾给三殿下投毒,所以他定然不会重蹈覆辙,否则皇上首当其冲的怀疑他。怕是三殿下人小鬼大,有高人指点,自己下毒害自己,栽赃太子。”
唇枪舌剑,争执不休。太宗揉了欲裂的头,喊一声:“都退下!”
“陛下,昔日朱雀门之事不能再重现。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谏议大夫楚正挺身而出叩头进谏,如刀戳开太宗的旧伤,太宗瘫软在龙椅上,听楚正义正词严道:“血光之灾,这二位皇子都逃不脱干系。”
老神医昭子通摇摇晃晃进来,众人忙围上去问个究竟。
昭子通说:“活了,救活了,死不了。”
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公孙国舅呵呵的冷笑,笑得人发怵。
“只有三年,三年的命,我昭子通的本领就在此。他的心脉烧毁,怕这身子,多病多灾,最多活个三年。”昭子通摇摇头叹气说:“我就说,这孩子不是人,人间养不活。”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太子举兵谋反了!太子东宫的家臣带兵闯宫。”
花落谁家
太子昭怿被擒获五花大绑捆到太宗面前。
他一身软甲,目光惊恐,噗通跪地砰砰叩头,颤抖了身子纵声大哭:“父皇,父皇,都是四弟逼的儿臣动手。都是四弟所为!”
痛心的望着地上嚎啕不止的太子昭怿,太宗手提宝剑,一步一步蹒跚了步子逼近他。
“儿臣无心逼宫,儿臣只想要提兵手刃了昭恺这禽兽出口恶气。横竖儿臣是被他算计定了,儿臣杀了他替他偿命就是!毒是四弟下的,一定是他下的来栽赃我,孩儿百口莫辩,一定是老四的奸计。他,他昭恺处心积虑的要做太子,使出这些手段逼得儿臣发疯,父皇若是让昭恺得逞做了太子,岂不是中了他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