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怀(271)
呜呜的哭声伤心欲绝,云纵不停地骂着:“闭嘴!闭嘴!手拿开,不然还打你!”
杨焯廷叩了门喊:“吉官儿,是爹来了,开门!吉官
无人理会。
杨焯廷添了几分恼火骂道:“杨焕豪!我还没死呢!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教训冰儿,开门!”
门打开时,冰儿贴在云纵的身后啜泣。头埋在云纵的后背,就是不肯露面。
杨焯廷气恼地骂:“你还粘着他,难不成是打得不够?”
冰儿抽噎地抱了大哥地腰抽噎着。
“冰儿喝酒夜不归宿,儿子教训他几下。”云纵含糊道。
杨焯廷犀利的目光注视着云纵,将信将疑地问:“只是如此?”
“是。儿子不敢欺瞒大人。”
云纵回手摸摸弟弟的头顶问:“可还敢去烂醉在外夜不归宿?”
冰儿抽噎着答:“不敢了。”
“从明日开始去好好准备备考,听到吗?”
“是,冰儿谨遵大哥吩咐。”
杨焯廷觉得奇怪,这兄弟两如做戏一般。走近前去看冰儿背后那一条条青红色地檩子,冰儿却有意躲闪不让他看,狼狈的样子只腰上裹了条绸巾,清瘦地身子显得单薄。杨焯廷长呼一口气,摇头离去。
第二日黄昏。杨焯廷从衙门回府就听到两条惊人的消息龙城督抚衙门水牢里前夜有死囚越狱去成王府找纳贝子寻仇,被督抚衙门的官兵连夜擒拿,回衙门的路上死囚拘捕,被当场正法。
第二条惊人地消息是,成王府地纳贝子乐极生悲。去喝花酒时踩空滚落楼梯,误伤了要害,从此断子绝孙。
杨焯廷回到房间就吩咐人喊了云纵来问话,传话的人去了几趟,都回来答复说:“老祖宗留了大少爷在春萱堂说话,不许大少爷过来。”
杨焯廷咬咬牙。从堂上摸出家法藤条,挥舞着大步来到老祖宗地春萱堂。
云纵正坐在老祖宗身边为老祖宗剥瓜子,一见父亲就慌得闪躲在老祖宗地身后,如昨日冰儿一样胆怯。眼珠乱转着贴在老祖宗身后而坐。
“你这是这么了?一回家就气势汹汹的,找谁兴师问罪来了?”老祖宗骂道。
只见杨焯廷青筋暴露,怒目圆睁,手中藤鞭指了云纵骂:“你躲在这里就能逃过罪责?狗胆包天的畜生,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骂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没人又骂:“你还知不知晓《大清律》?”
云纵抿了嘴,扫了眼父亲应道:“父亲因何动怒,儿子不明白。什么事情和《大清律》又扯到一起?”
见云纵还在欺瞒遮掩,杨焯廷恨得牙根发痒。威逼恫吓道:“是不是要擒你去公堂上打顿板子才肯招认?”
“有话好好问,你吓他做什么?”
老祖宗先恼了。
杨焯廷跺脚揉拳,沉声问云纵:“你昨夜去成王府做什么去了?”
“擒拿越狱的死囚犯。”云纵坦然应对。
“屁话!你去擒的什么死囚犯,那也用你去擒?那死囚犯呢,你擒到那里去了?”杨焯廷气得哆嗦,指了云纵骂。
“死囚拒捕。要伤官兵。路上被斩了。大人去查查了名册,看是不是秋后问斩的死囚。”
“你。你在这里留了心眼儿。爹就问你,你去成王府到底为什么?那成王府的纳贝子如何今天就这么巧出了这等意外?就绝户了?”杨焯廷跺脚烦躁道。
云纵的下颌架到祖母的肩头,垂了眼帘说:“儿子那里知道,那纳贝子出名的色胆包天,谁知道是不是飘飘欲仙,学李白去捞月,一脚没踩好,没进水里反踩空了楼梯。大人要问,就去审那硌烂纳贝子命根地楼梯去,问儿子那里知道?再者说,儿子如何和纳贝子同命相怜,当初也不见大人如此关切过。”
一番不紧不慢的话说得老祖宗都听不过,拍了云纵一把喝止:“这是怎么回话呢,是要惹他打你一顿才舒坦?”
杨焯廷被噎得无言以对,又觉得脸面无处,可又找不出云纵话语的破绽。明明怀疑儿子在一手策划此事,而且事出必有因,无奈儿子铁嘴钢牙不说,还越来越狡猾。更令他心寒的是,这孩子竟然心黑手狠到做事如此迅捷,杀人毫不手软,干净利落得令他着镇守一方地大帅都心惊肉颤。
杨焯廷颤抖着牙关指了儿子,一跺脚冲过去隔了母亲就要打云纵,嘴里骂着:“你个小狼崽子,你都要狠毒得赶上狼虫虎豹了!”
云纵嗖地钻上炕,躲在老祖宗身后。
老祖宗伸开手臂如老母鸡一般拦阻了杨焯廷骂:“他是小狼崽子你又是什么?他就是狼虫虎豹,那也是在外面,他在外凶,回家就变成条大猫,我看挺好!你还不许他在家时指甲痒了偶尔杠杠爪呀?”
杨焯廷被母亲的高谈阔论堵得无言以对,跺脚无奈的叹气:“娘,娘,您这都是什么道理?您这么溺爱吉官儿可是没个边了!”
第二卷75 人间犹有未招魂
老祖宗面对儿子孙子左右为难,回手拍拍身后的云纵哄劝道:“吉官儿,你老子问你话呢,你好好的回话。你瞒了他什么,让他如此急恼?”
云纵故作糊涂地应道:“大人问的话,焕豪都答了,只是大人不满意,焕豪也不知道大人期望什么样的答复。”
“娘,您闪开,我今天不扳开这奴才的牙,我喊他爹。”
杨焯廷气得就要上炕,可是慌了老祖宗,推了一个拉开一个,急得骂:“一把岁数了你可和孩子斗什么气?”
杨焯廷深吸一口气,掸掸衣衫立在炕前,指了地喝道:“孽子!还不下来给为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