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倒是也不吝啬。
反正来问的人很多。
谁让宁安州大丰收啊。
但凡有点想法的,肯定会趁机问问。
宁安州这样和谐的气氛,还是会折在镇南关。
滇州府其他商贩过来,都会默默说一句:“镇南关镇南关,合该叫个鬼门关,财门关。”
“一遇难缠小鬼,二损钱财无数。”
“最后?最后终于到了和善地。”
更有人吐槽,这跟唐僧取经又有什么区别,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在最后的宁安州取得真经。
也有明眼人说,这镇南关跟宁安州,迟早还会闹起来。
主要是镇南关闹。
更有人说,那橡胶买卖越做越大,还有布料也很不错。
这两项有外面的贵人压着不能阻拦。
就算是镇南将军也没办法。
那这两项不能阻拦其他的事情呢?
如同大家猜测的一样,这位镇南将军,还是出手了。
他这次拦着的是耕牛。
八月底,本地的秋收差不结束了,手里有闲钱的他们,已经准备好去买耕牛。
而搬到宁安州的六个养殖场,大家做好准备卖耕牛。
一切似乎都那么顺利。
直到牛羊赶到财门关。
守城的兵士直接道:“牛羊都是军备物资!你们大量往外运!是想做什么?!”
啊?
什么东西?
赶着牛羊的养殖户们迷茫了。
他们又不是送到景国。
是送到宁安州啊。
宁安州也是天齐国的地界。
大家解释之后,兵士们还是道:“谁知道你们说得是真是假。”
“宁安州距离景国那样近,要是运出去了,有人知道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许出!把东西给我扣下!”
来往的货商们面面相觑。
他们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镇南关眼馋宁安州的银钱不是一两天了!
如今还是走到这一步!
可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直接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可偏偏这话好像又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牛羊,确实是军备物资。
镇南关的商贩们人心惶惶。
好在只扣了牛羊,没有扣其他东西。
而这个举动,则让养殖户们面露惊恐。
宁安州等待买牛的百姓们,也确实愤怒了。
之前什么橡胶,布料,大家感受不是很深。
但这是牛啊!
他们好不容易攒够钱,想要养一头耕牛。
结果呢?!
结果就被扣下了?!
以前就觉得被镇南关针对,现在更是如此!
宁安州和谐的气氛被打破,一想到耕牛被扣,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几个养殖户更是愁眉苦脸,赶紧去衙门等消息。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本以为养牛的买卖很顺利。
大家都等着挣银子了!
谁料会发生这种事。
衙门这边脸色同样严肃。
这一年多来,宁安州衙门算是顺风顺水。
就算出了橡胶被扣的事,那也是没什么问题的,还给了他们囤货的时间。
等到橡胶买卖再次开放,日子更是不错。
现在稻鸭鱼的耕种方式,也被很多地方效仿。
唯独出了这事。
耕牛。
其他的事就算了。
耕牛他们是真的着急。
就算现在再把橡胶扣了。
说实话,着急的也不是他们,而是外面的货商们。
可耕牛不同。
这东西,确实是本地需要的。
刘同知带着这个消息,急匆匆去往知州府。
再看纪大人的脸色,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刘大人默默闭嘴。
跟纪知州认识也有一年,少见知州这么不高兴。
知州府里。
纪元依旧是一身浅绯官服,腰间的金饰显得格外闪耀,甚至有些刺眼了,如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
还是走到这一步。
扣他的耕牛。
眼看本地百姓要翻耕,要准备明年的耕种,现在却玩这一手。
“对方这么做,就是知道,不会影响其他货商。”
“就是咱们跟养殖户着急。”
之前的橡胶牵扯太广。
耕牛的牵扯就小了。
再者对方还扯了个自以为很聪明的理由。
怕他们把牛羊这种战略物资卖给隔壁的景国。
景国听了都要打一个问号。
就以腊蛮人那么爱耕牛的性格,自家的耕牛都不够用,还卖给他们?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刘同知道:“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应该怎么办?
纪元算着时间,缓缓道:“等。”
不对,只等也不行。
还要推波助澜。
纪元道:“发文书给滇州府城,武新府的衙门。”
“咱们先告个状。”
告状?
之前橡胶的事闹那么大。
宁安州都没有发文书出去。
毕竟这一弹劾,那就是跟镇南关彻底撕破脸。
“这,这要是真的对上,我们有胜算吗?”
“还是说拉着橡胶下水,不给我们过,我们就不卖橡胶!”
纪元看了看刘同知,再看看其他官员,好笑道:“制作橡胶的方法,真的完全密不透风吗。”
也不是。
而且泡胶这一步,很多人已经猜到了。
就是怎么合成橡胶,大家还不清楚而已。
纪元道:“不能学镇南关。”
如果真的一刀切,发疯了的货商们,大概率会自己学习制作橡胶的方法。
用钱砸,让人研究,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