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他总被觊觎(24)
郁慈扶住墙停下,紧张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些。
休整片刻后,他沿着静谧的小巷走到尽头,几缕昏黄的灯光从敞开的门缝中透出。
郁慈推门进去,低着头走到柜台前,小声道:“我想住店,可以先付一周的房钱吗?”
店主头都没抬,道:“可以,两块银元。”
郁慈手摸进钱袋里时愣了下,接着才拿出两块银元放在柜台上。
店主收了钱,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递过去,道:“二楼左拐。”
郁慈伸手去接,露出一截莹白的细腕,上面挂着只红翡玉镯,店主瞥见后恍了眼神,再抬头时只看见一道纤细的背影。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浮动,店主鼻头翕动,低声喃喃道:
“好香啊……”
二楼过道不长,郁慈很快找到他的房间。推门进去,按亮灯,灯光顿时倾泻在雪白的床单上。
房间不大,角落里还放着一个衣柜,走近了能闻到一股很淡的霉味。
但郁慈已经很满足了。再好一些的房间不仅贵,还容易被沈清越逮住。稳妥起见,他还是选了这里。
郁慈将包袱里的衣物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拎着钱袋子团到床上,往下一倒,银元就哗啦啦落下。
他一块一块地数过去,数到最后,郁慈咬着唇瓣,眼圈慢慢湿润。
刚刚他就察觉到不对,除开花去的房费,这里一共还有七十三块,珍珠竟悄悄给他塞了三个月的工钱。
明明他说只要一个月的就够了……
郁慈吸了吸鼻子,将钱装好藏在枕头下。接着他蜷着膝,摩挲着腕上的玉镯,目光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小声唤道:
“贺月寻?贺月寻?你在吗?”
耳垂上突然一凉,像被人轻轻捏过,少年下意识地颤了下。一道清凌的声音凭空出现:
“嗯。阿慈,我在。”
郁慈松了口气。
昨晚他问过贺月寻,怎么样才可以跟他一起走。男人便让他将之前的玉镯戴上,说魂魄能附在玉里面。
这只玉镯是一次拍卖会上,贺月寻拍给他的,说想看他戴上。但自从男人死后,他就摘下来一直锁在匣子里。
郁慈迟疑了一会儿,不解道:“你为什么不出来?是因为灯太亮了吗?要不要我关了……”
“不用。”贺月寻轻声开口,嗓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怎么?阿慈想见我吗?”
被他一打岔,郁慈也就忘了之前的疑虑,红着脸有几分羞赧道:“不是,我就问问。”
第二天,郁慈起床收拾一番后出了门。
路上随便买了两个包子解决完早饭后,郁慈在街上逛了逛。他现在资金有限,想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
但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街边小铺上坐着的人在闲聊:
“诶,你听说了吗?好像昨晚起,柳城口就多了一队兵,所有人进出都要排查。”
“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谁知道呢……”
郁慈脸色发白,连忙转身往回走。
第15章
郁慈埋着头,只露出一截细白的下巴,越过人群往旅店走。
无论是谁,他都绝对不能再被找回去。
刚路过一个买馄饨的小店,一个人突然迎面撞了上来。
郁慈肩膀一疼,伸手捂住,蹙起眉尖看去。男子高颧骨薄嘴唇,三十岁出头,嘴一张粗声骂道:
“你长没长眼睛!怎么看的路!把我撞成什么样了……”
分明是对方撞上来的。
郁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他不想再这里多耽搁,忍着烦乱的心绪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绕过男子离开。
男子却伸腿拦住,觑了一眼他单薄的身形后,抬着下巴冷笑道:“撞了人就想走?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
这摆明了就是不能善了,郁慈蹩着眉,忍不住掀起眸,问:“明明是你先撞的我,你还想怎么做?”
瓷白的脸蛋一晃,男子愣了下神,没想到这人生得这么好,随即反应过来不依不饶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撞的你?我现在肩膀疼得厉害,肯定是伤着了,你给我一笔医药费,这事就算了。”
男子满眼贪色,简直将讹钱写到了脸上。
郁慈气得脸蛋上一片艳色,既不能找警察,又怕拖久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能忍着气想先稳住男子:
“我身上没带钱,要先回去取钱。”
那男子也不是个傻的,直接说:“那我得跟着,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郁慈深吸一口气,抬脚往前走,男子跟在他身后。
拐过街口,人流渐渐稀少,巷子就在眼前,郁慈攥紧衣角,紧张得手心一片濡湿,余光瞥着身旁的人。
男子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看样子应该对这片地方不怎么熟悉,如果直接跑的话,应该能甩掉他吧?
郁慈微不可查地咽了下唾沫,心脏砰砰地乱跳,过度紧绷的神经让他身体都有些僵硬。
“其实,不给钱也可以……”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几乎贴着少年的后背开口。
语气狎邪,湿热的呼气打在郁慈后颈,手还不老实地摸上少年纤细的腰肢。
郁慈一瞬间冷汗涔涔。
男子刚才根本不是不熟悉地界,而是在看周围有没有人。如今两人挨得这么近,他一旦想跑绝对会被轻易抓住。
郁慈眨了眨酸涩的眼睑,努力放软嗓音,像被吓坏了般小声开口:“你是什么意思……?”
男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蛋,圆眸里像含着盈盈春水,轻柔的嗓音像羽毛般划过他的心。一瞬间,他的呼吸就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