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有额娘后(166)+番外
——汗阿玛是乐于见到阿哥们保持中立的。像胤祉这般醉心修书,不问政事的状态,自然最能叫他放心,也便能得到优待。
胤礽将这发现当成个趣事,讲给了赫舍里听。
赫舍里笑容里都透着丝丝凉意:“三阿哥封个郡王也好,免得兄弟八个都是多罗贝勒,叫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以为自个儿还能往上爬。”
“你既然表面上与三阿哥疏远了些,额娘便也与荣妃商议过,暂且淡了去。”赫舍里笑着看他,“不过,听夏槐说,大阿哥倒是与八阿哥亲近许多,连惠妃都拉下脸与良嫔交好了,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胤礽凤眸微挑,浅笑道:“年后大哥流年不利,若遭了难,以八弟和良嫔的性子,怕是不会管他。”
……
今年年根儿,康熙以政务繁忙为由,没来景仁宫内贴春条和窗花。
赫舍里反倒松了口气,打发儿子回毓庆宫布置“小家”,自个儿则带着夏槐、季明德他们忙忙碌碌,欢欢喜喜地将院子装点出年味儿来。
就连院中的银杏树,也被她特意寻了条红色夹被包起来。
树枝上挂满了景仁宫宫人们新一年的祈愿愿景,底下坠着长长的红缎。风一吹,满树火色迎风飘摆。
赫舍里坐在南窗下看着,心中也便跟着欢喜起来。
年节如常过去,阿哥们便要择定吉日,搬进府邸内了。
这些贝勒府的选址都是康熙一早看好了,叫内务府统一修建的。贝勒不比郡王和亲王,级别不高,府邸也有规格要求。但即便如此,也比毓庆宫大出不少去。
四、五、七三个兄弟便盛情邀请胤礽:“二哥若是喜欢,日日过去贝勒府,住在正殿都成!”
胤礽被逗笑了,给几个弟弟一人丢了一只刚烤熟的栗子。
“孤能不能随意出宫,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迁府那日,孤能尽力争取到出宫的机会,便满足了!”
对于这一点,兄弟几个心中都有些怨气。
二哥这么这么好,忠孝两全,身负大才,只拘束在小小的紫禁城中,实在是太委屈他了。汗阿玛自个儿一年到头都要往外跑呢,怎么到了二哥身上,要求这般严苛?
这话谁也不会说出口,彼此心照不宣看一眼。
五阿哥便挠着头道:“实在不行,我就去求玛嬷。这么点小事,汗阿玛总会给皇玛嬷面子的。”
胤礽笑道:“又打算给玛嬷一哭二闹三绝食了?绝食一个时辰,就偷偷跑来毓庆宫大吃大喝。”
五阿哥面红耳赤,去捂他的嘴:“二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就别再提了!”
兄弟们顿时笑成一团。
四阿哥原本想提醒几句,笑起来又觉着他那些话扫兴。总归他们都在二哥身边,不会叫他有事的。
二月初八、初九,是钦天监算过的大吉之日。
胤礽终于卸下一身的繁琐差事,轻轻松松去了弟弟们的新府邸转一圈。他连三阿哥的郡王府都一道去了,只是不能多停,留下早就让内务府打造好的特制书柜,便离去了。
余下几个兄弟聚在一处,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喜事庆祝到宫门将要落锁之前,胤礽才将将赶回了毓庆宫内。
没过几日,皇后娘娘与皇太子都病倒了。
宫中不知何时起了流言,说这是有人意图不轨,对中宫与东宫施用了厌胜之术。
第69章 虚情(加更)
年轻的时候,康熙曾经也向赫舍里夸下海口,说“朕用人不疑,也绝不以人废言,定要成为比肩秦皇汉武的一代天骄”。而今数十年过去,他再拉不动五石的弓,心跳也变得时缓时急,还险些因为疟疾丧了命。
于是,曾经那些豪言壮语便如同沙上作画;
轻轻一抹,尽数消去。
夜晚的紫禁城隐藏着许多女人的哀愁,也掩盖了康熙不愿被人窥见的那份惧意。
养心殿内,只剩下两盏挑杆灯亮着。
掌印太监周锐才带着人从索尔和的宅邸里头搜查回来,正跪地向康熙禀告。
“万岁爷,索尔和老宅外的槐树底下俱是新土,奴才便从里头挖出这个。”他将两张黄符纸呈上去,又道,“民间有说法:鬼木为槐,槐树底下埋了生者的生辰八字,便能做棺魇镇生者,轻则体弱多病,重则……”
周公公不敢再说下去。
康熙垂眸,瞧向两张黄符上用朱砂所写的字。
那是舒舒与保成的生辰八字。
帝王怒骂一声“混账”,将炕桌上的茶壶茶具挥手都扫落在地。殿内传出一阵“丁零当啷”的瓷器碎裂声。
梁九功守在抱厦底下,心都跟着紧了紧。
半晌,康熙缓过盛怒的气劲,睁开双目问:“你可知,为何要将此物埋在索尔和老宅?”
周锐垂首,低声答:“奴才也只是推测,老成精的槐树,或许……效果要更为优越一些。”
康熙闻言不住冷笑:“好啊,好一个胤禔,朕的皇长子!惠妃是个蠢的,无论如何想不出如此阴毒的招数,必然是大阿哥。当日,他能眼都不眨地砍下噶尔丹项上人头,朕便知道他是个心狠手毒之人!”
帝王站起身,负手来回在暖阁内走动。
“你即刻带人去大贝勒府,搜查府中证物。一经发现厌胜之术相关的物件,便派禁军把守府邸各个出口,不许胤禔踏出一步。”
周锐心头一颤,连忙磕头应是,退出养心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