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246)+番外
“洛清……你没死?!”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三妹可以一次又一次死而复生?!难道她这位亦仙亦魔的妹妹其实已经是鬼?!才会一次次肆意游走在生死之间。
“死?二姐,我为什么会死?依你说的,我不是还要意欲谋反吗?”陈洛清独自站在殿前,衣袍猎猎地抵着从山上神佛吹下来的风,苍白虚弱的脸庞上笑意清冷。
“好!”陈洛瑜忽然明白山门侍卫的迷惑,但她已不做退路想。孤注一掷下,她横眉瞪目大吼,毫无平日风雅:“你意欲谋反,挟持父皇。我今天就诛杀反贼,清理门户!”陈洛清的兵马不在这里。院里除了几个扫地和尚连亲卫都不见几个。陈洛瑜已无所谓深究陈洛清为何没死。
“大胆!”一声断喝,内侍各执殿门两边,用力推开。殿中阴影渐渐被风吹开,映进陈洛瑜不可抑制颤抖起来的惧极眼神中。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应该在梦里。梦是反的,所以该死的人活着,不该醒的人醒了。否则解释不了眼前荒唐的一切。
“你是以为逼了你大姐,再杀了你妹妹,你就是孤的唯一选择了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问得好, 问得真冠冕堂皇。
陈洛清站在父亲身边,面对佩剑带兵的陈洛瑜,能感受到他的激怒和失望都是由心而发的真切。可是越真切她就越愤怒。
你有什么资格激怒失望?
不是你和二姐苦苦相逼, 大姐何至于此?!
如今当着将士的面当众问罪二姐, 好像一句话就能把自己摘干净。都是二姐的错?是二姐恶念凭空而起,觉得自己身为妹妹可以压过军功在身的大姐?
到底是谁的错?谁才是罪魁祸首?
陈洛清望着马上吓得就要哭出来的陈洛瑜,心里居然不是痛快。
“父皇……”陈洛瑜脸色煞白, 仿佛身上厚暖的衣服突然御不了寒了。她开始全身微颤, 双手紧紧抓住马鞍, 让自己强撑着不直接摔下马。“您苏醒了?儿臣欣喜至极!”
“是吗?瑜儿。看着孤站在这里, 你真的欣喜吗?”
陈洛瑜滚鞍下马, 扑跪在马前, 对她父皇磕头行礼。“父皇!儿臣从不敢有超越本分的妄念!父皇切勿被谗言挑唆!”
“不敢超越本分?你觊觎储君之位, 觊觎国君之位。要逼死你的姐姐,害死你的妹妹, 进而就是弑君杀父!”
“儿臣不敢!这种大逆不道灭绝人伦的事, 儿臣听都不敢听!”陈洛瑜长叩在地, 哭喊着辩驳, 嘶声力竭。
“你还有什么不敢?你对李太医下手,使他无法随侍, 再买通齐太医,命他给我吃的药里动手脚加迷药, 让我无法清醒。齐太医跟着我二十多年了……瑜儿,不得不说你真是有手段。”
陈洛瑜满脸冷汗, 抬头看着父皇发怔, 一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本站在国君身后的澈妃还要迈出两步火上浇油,笑盈盈地为陈洛瑜解释。
“我看陛下一个风寒却老是清醒不了。以我浅薄的对病理常识的理解来说不该这样。我想着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反而适得其反。所以我擅自做主,把齐御医吩咐我喂陛下吃的药停了两剂,结果陛下还真醒了!洛瑜,你说这事巧不巧,哈哈!”
呵……
“真巧……”陈洛瑜讪笑,不知是不是在笑自己。她不再嘶喊,肩臂泄力垂手腰侧。“父皇,我本来想的是您睡一长觉起来,该做的都做完了。您就不用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抬腿站起,握紧腰中佩剑,眼神低沉地扫过小妈父亲和死而复生的妹妹。
“二姐!”陈洛清忽然开口,无一丝讥讽或反激的神色。她想起了澈妃所说陈洛川束手就擒一事,对自己的亲姐姐尽妹妹最后的情义。“悬崖勒马!人生方长!”
毕竟,这也曾是叮嘱妹妹吃糖要多刷牙的姐姐,曾是见妹妹喜欢牛骨就亲手雕成发簪的姐姐。
可惜,悬崖勒马,马惊了跃不过深涧。人生方长,已经一眼能能看到头了。妹妹的肺腑之言,陈洛瑜是无法相信,听不进去的。何况,纵使她想退,她身后握刀立马的那些人也不会让她退。
“殿下!敌寡我众,您下令吧!”
陈洛瑜拔剑在手,看着风中衣袂飘飘一脸哀伤凝望她的妹妹。她已探得京城的亲卫没有赶来,陈洛清的人马也不在御殿内线。此时面对父亲和妹妹,她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不是父亲威言恐吓几句,妹妹假惺惺地劝几句可以拦下她的。多年宠溺和人生顺利,让她面对激变和危险的巨大压力时,错觉达到顶峰。
“众将士听令,三公主陈洛清谗言惑君,挟持君父,意欲谋反自立为储!尔等随我诛杀奸臣,建立大功!”
奸臣?
好像每个人嘴里都有套大道理。好像谁都可以是奸臣谁都可以是忠臣。最后谁是奸谁是忠,就看谁能站着走出搏命场。临光殿的生死也是如此。
陈洛川额头上淋漓一块殷红。新鲜的伤口还在涌出新鲜的血液,盖过那颗如星泪痣在这张冷冽极美的白肤画纸上蜿蜒出妖艳的红迹。沐焱手臂上坚硬的甲胄击中了陈洛川的额头,留下了看似狰狞的伤痕。
但也仅仅如此了。
陈洛川任由鲜血在脸上流淌,高举笔直的手臂,决绝发力,把手中之物越掐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