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对公主下手(247)+番外
那是沐焱血脉贲出疯狂跳动的咽喉。
头盔早被不知去向,长发散下,胡乱遮住她窒息通红的脸颊。毫无挣脱开钳制的可能,沐焱手中毒剑无力再挥,叮当落地。十几回合后,剑锋最终还是没能划破大公主哪怕一寸皮肤,反而被人家扣死命门。沐焱在生死之刻总算明白了。重甲,利器,在武力的绝对差异面前,都是笑谈。即使大公主有伤在身,她也完全不是对手。
难怪陈洛川要笑了,是笑她不自量力,还是笑她自寻死路?
陈洛川胜券在握,却没有再笑。她本来就高佻,此时掐着沐焱脖子把手臂越举越高,直至掌中虎口里垂死的俘虏靴尖离了地。
“那日刺杀霍大人……是不是有你?”陈洛川抬眼盯着徒劳攀住她手臂挣扎的沐焱,眸中恨到冷峻尽现,又汹腾无法挽回的悲怆。
沐焱没有答话。她艰难地扭动下颌,望向随风翻腾不祥之色的枫林,泪水不可抑制地滑下眼角。“姐……”她用喉头最后的力气沙哑嘶喊:“姐……快逃……快……呃呜!”
咔嚓!
清脆的了结声让她奢望沐垚能逃出生天戛然而止。断掉的颈骨再撑不住头颅,泪与散发一齐洒下。陈洛川振臂一甩,把尸体扔进新落地的枯叶里。
“川,没事吧?”陆惜拖着最后一具尸体走出枫林。尸体心口深插一支箭,穿透了厚重的甲衣看不见箭头。至从通过被子收到陈洛清的示警后,陆惜就把她们仅有的弓箭藏在林中以备万一,果然今天就派上用场。
“我没事。”陈洛川轻轻喘息强忍身上旧伤的疼痛。她转头看向陆惜,眼露悲戚。
“受伤了?!”陆惜丢下尸体就要跑来查看陈洛川脸上的鲜血,被她摆手安慰。
“没事,是皮外伤。擦破了个口子。沐焱叫她姐,看看她的脸。”
陆惜俯身揭开尸体的面甲,吃惊道:“和沐焱一模一样!双生子吗……春涧宫故意瞒着。”
“哼……同日生同日死,倒是成全了她们姐妹情。”
“沐焱能伤到你,比她姐姐武功高。”沐垚作为沐焱的影子,相对不擅于正面缠斗。所以沐焱才想以一敌二,让沐垚暗中找机会。不过在陈洛川和陆惜同在的战线面前无论那种战术都是枉然。
“你没受伤是吗?”
“嗯。”陆惜把沐垚拖到沐焱身旁,叹道:“总算是稍微报了霍大人的仇。”
“她们不过是刀。杀死老师的真凶是……”陈洛川正说着,忽然眼光闪动,侧耳稍听,与陆惜同时明了。“来人了。”
“嗯。”陆惜也听见门口大喝高喊拆木板的嘈杂声。她整理自己溅上血污的衣袍,面向院门站在陈洛川身前,挡住翻卷落叶的风挡住不知来意的不速之客。
嘈杂声突然顿开,院门被军靴踏地的闷声贯入。察觉异样的亲卫们终于冲进临光殿,然后看见地上四具尸体和脏兮兮的诏书。
来的是亲卫队长,他是驻守皇宫负责看守临光殿亲卫们的总队长,算是国君的亲近之臣。他余光扫过地上狼藉,径直走到陆惜身前,对她身后的陈洛川行礼:“卑职参见大殿下。”他亦是伯爵,不必对陆惜屈膝。“您受伤了?!大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四个亲卫摸样的人来给我传假诏要我自裁,其中两人是春涧宫的沐焱姐妹。”
“假诏?!春涧宫?”他侧首看了眼地上的诏书,惊疑不定。
“大人若不信。可以以抗诏杀亲卫的罪名把我押去御前。”陈洛川傲然挺立,无所谓这一场厮杀的后果。
“卑职……卑职信!”他想了想,示意手下捡起假诏。“陛下曾有口谕于我。若有诏命,会先传我,再由我传给您。今天之事,我丝毫不知,由此可见确是假诏!”他一一看过四具尸体,不免汗流浃背,拱手又对陈洛川深躬:“这两人的确是今日值守的亲卫,是卑职失职,让殿下受伤!卑职立即请御医来为殿下治伤。”
“御医?”陈洛川心生奇怪:“我被囚在临光殿,不可见任何外人啊。”
“是,但是陛下也吩咐过。若殿下受伤生病,就要立即传御医诊治。”
陈洛川眼波流转,吃惊在寒眸深处:“我……我没事。一点小伤口,临光殿还有药,忠勇伯处理即可。父……父皇安好?春涧宫的人潜进来杀我,必有其他动作。父皇应该已经在大佛寺斋戒礼佛,那边……”
“卑职没有收到陛下从大佛寺传来的诏命,也请殿下不要多问。”
“好……”陈洛川点头,转身背对众人。“你们去吧!”
“是,卑职告退。请殿下保重身体。”假诏被捡起,尸体被拖走,院门口响起叮叮当当重新钉门板的声响。
陈洛川长吁,卸尽气力,要坐倒在地,却陷进陆惜怀里。
“川……”陆惜抱着她坐下搂紧在胸口,抚摸开她沾了血的发根,柔声道:“去屋里吧,我给你擦血上药。”
“呵,呵呵呵……哈哈哈……”陈洛川侧脸贴在陆惜心上,从小声苦笑笑到哈哈大笑,笑到眼眶泛泪。
“什么这么好笑?”
“我笑陈洛瑜机关算计,却要为她人做嫁衣。”
“啊!难道是……洛清?陛下会立她为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