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同人）Dust(29)

一切巧合到让我害怕。

而现在，我就坐在他的病床旁边，看着小护士给他换过纱布，看着他昏迷中的脸，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把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记录下来。

……

我很高兴，真的！

这种喜悦难以表达，他还活着，sakura也还活着，虽然他放下北村健之后就立刻回到前线去了，我仍旧为他们两个能活着让我见到而欣喜若狂。

战争中的人，除了能再多看一眼对自己而言称得上重要的人，还能有什么过多奢求呢？

我现在已经不想奢求什么了，如果说还有一点略显奢侈的愿望，那么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明天，这个还在死亡阴影下笼罩着的男人，能醒过来，能睁开眼，让我看到他瞳孔中鲜活的光芒……

第六章

那天晚上，sakura失踪了。

就是小川哲也不小心把hyde已死的消息泄露出来的那天晚上，sakura一个人，从战场上……失踪了。

没人打算好好找他。

“他是皇家军医！！难道就这么无足轻重吗？！”小川哲也对着来汇报情况的医院警卫喊。

但是，喊有什么用呢，他是皇家军医，没错，可他还是个被怀疑泄露了机密的人呢，军方巴不得他战死沙场，而现在，虽说没有战死，可是他失踪了，这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所以……绝对不会有人热衷于把他找回来的。

所以，tetsuya，你不要徒劳了。

没用的。

“怎么能这样……！！”痛苦的低声念着，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我床边。

安抚一样的，我把手掌贴在他背后，却不知道能不能传递给他一点热度。

“都是我的错。”他突然开口，“都是我，我当时不该说那样的话，结果他听见了，所以才……”

“不是你。”我打断了他的自责，“这件事，早晚他都会知道。”

“可是至少不要在这里让他知道啊……至少也要等到打完仗啊！”手肘撑在膝盖上，他用力揉着自己通红的眼睛。

“哪里会有那么天随人愿的事情……”我叹了口气，在刚想说什么再安慰安慰他之前，就被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另一个警卫打断了。

“北村先生，这个，是您的吗？”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啊？”我下意识的接在手里，打开，然后，我有一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那是我的钱包。

里面。

有我和hyde照片的钱包。

难道……啊，对了，是我在战场上负伤的时候，一定是那时候sakura捡到了我的钱包！然后……

手指颤抖着打开，我赫然发现，那张我和hyde一起拍的可笑的照片，只剩了我那一半……

我明白了。

Sakura啊……你在战场上就已经看到了这张照片了吧，你那时候就已经明白一切了吧，你明白了一切居然还是救了我……？然后……在你矛盾斗争要不要把这东西还给我的时候……你收到了hyde的死讯？

所以你带着hyde的那一半照片走了对吗？你想把他从我生活中，从我身边，从我记忆力带走，所以才这么做？

你真是太傻了……你不知道吗？从我劝说hyde要他适可而止却被拒绝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明白了，你早就把他从我这里带走了，只是还有些残念没能消去而已。然后，现在，hyde死了，照片你也带走了。

好极了。

我突然有一种全身心的超脱感，它伴随着莫名的悲哀与恐慌一起袭来，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卸下重担又增添了负担的感觉。

这莫不就是所谓的“剜肉补疮”？

“ken……”一个低沉又清澈的声音这么叫我。

是小川哲也。

“怎么了？”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只剩下我们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提问，“对吗？宝井秀人死了，sakura走了，就只剩下我们了……”

“是啊……”点了点头，我着了魔一样的听着他没有丝毫掩饰的北方口音。

“太可悲了。”他又接着说，“明明我们都是北方人的，现在却要来对抗北方军……”

“命运吧。”我轻轻下定义，然后在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tetsu。”

“……啊？”他似乎没有听清一般。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尽量温和地笑，“樱泽泰德跑掉了，至少这世上得有个人这么叫你的名字吧？”

他半天没有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睛在慢慢泛红。

“好……！”侧过脸去，他点了点头，“好吧！”

那天，我始终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把对于小川哲也的称呼变成了tetsu，而后来，这个称呼就一直没有再改变，并且每一次我叫他的名字时，都会有一种肋下的某条神经好像琴弦一般被拨动了的感觉。

那是我一生中，最奇妙的体验。

……

在战地医院养伤的日子还算清静，我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我用自己全部感动去享受这种绝对是被特别安排了的照顾，然后在每天见到tetsu来看我的时候告诉自己我绝对算是个幸运而且幸福的人。

那段日子，成了我值得珍藏一生的回忆。

“好些了吗？”他把诊疗记录放在我床头。

“不要每次都问这句话啊。”我轻轻笑他，“太职业化了。”

他脸红了，然后好像搬救兵一样的把外面等候的小护士叫了进来。

一系列的必备流程，测量体温，血压，换纱布，挂吊瓶，等这些工作都做完之后，他才在小护士走出去时把脸转了回来。

“有sakura的消息了吗？”我抢在他前头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