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春桢(27)
Inuki咬牙骂了出来,“你个混帐东西。”
该来的,原来真的来了。
葵本就精力过剩,半点静不下来。想想那兄弟俩去买夜宵,良心发现起来,嘿嘿笑着开始铺床。
再拿一床被子出来。陡然发现壁橱大得很,足够装三两个他。一时兴起,葵爬进去,舒舒服服躺下来。
突然想起儿时,和外婆同住在陈旧公寓,也有这样大一只壁橱。那时人小,只觉得别有洞天,常抱一床棉被缩在里面,任幻觉驰骋,滚爬摸索,上天入地,一玩起来就忘了时间。
最记得旧日独个玩追逐游戏,堆起棉被当作山洞,缩一团在里面,屏息闭气装作外面就是毒蛇猛兽来袭,好一番紧张刺激,等到爬出来,都已气喘吁吁。
葵微微笑着,突然翻身起来,绷紧神情。
他听到了某些声音。
……见鬼,难道真有人跟自己一个德性,在这旅馆壁橱里玩得上气不接下气?
手指扣上脉门刹那,就已知道是他。那手势体温,早刻在肌肤骨肉里。这许多年厮磨娇赖的情人,身体哪一分哪一寸不记得他指尖唇吻。想翻脸装错身不识,都骗不了自己。
吐着微凉的呼吸,一下下揉搓着自己。阿雅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笑。笑得无声无息又得意洋洋。
某种异样感觉不分好歹地自身体底部窜了起来。Inuki努力转过身去,架开他的手。借灯光看清这家伙。打扮倒是正常,有点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黑T恤牛仔裤,左耳上几时又戴了只银钉。一副模样走在街上倒不出格。只是那苍白肤色,东西合璧清俊轮廓,要人忽视却太不容易。
Inuki努力压低声音,“你跑来干嘛!”
阿雅沉下脸,嘟起精致嘴唇。“你跑出来干吗。”
他盯着穿浴衣的Inuki,碧绿目光灼灼。Inuki打了个寒战,突然想起Shiva。
……私自外宿,某人的死罪哦。
“……他妈的。”Inuki无力地骂了一声。膝弯突然被阿雅抬脚一勾,丢掉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半声惊呼被吻封住。阿雅打横抱起他扔上床,不由分说压了下去。
葵随手自腰带里抽出细长柳叶刀。虽然不愿承认,但他擅长的这个跟菅野绿名同款,两人的水准差不到毫厘。葵喜欢这东西携带轻巧方便,不拿来杀人,开罐头修指甲都是好的。
此时就派上了不知所谓的用场。
葵伸手在壁橱内板上滑了滑,摸准一处缝隙,将刀刃轻轻插了进去。
撬到一半时他陡然停手。人呆住。
那不是孩子贪玩声气。壁板那边传来的喘息轻微急促,偶尔夹着几声细细的低吟。听不出是痛是泣是哭是笑。
那些竭力强忍却不由自主迸溅出来的奇特呻吟。
七月天,葵的手却冰透。
十年训练加上卓越天赋,以他的耳力,听出那是谁的声音,太轻易。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他在做什么,和谁?
……Inuki……
手指探进浴衣下摆,轻而易举摸到不该摸的位置,用力。Inuki一声尖叫,陡然反应过来,回手按住嘴唇,竭力要缩起身体。阿雅懒洋洋地压住他,一下两下拨开浴衣腰带。腰托起一点,单薄衣料刷一声自肩上滑下来,开了半床琉璃色丝绸涟漪。
抓住丝白肩头,把想要逃走的情人逮回怀里。阿雅轻轻笑,“泡过温泉了?好滑,差点捉不住呢。”
Inuki脸色红了又白,回手抓枕头砸他,撤身想爬开,脚踝被扣个正着,一点点向回拽。
想叫不敢,想求不愿。左右为难最浪费时间。漆黑长发揉进雪白被褥,一片鲜活缭乱。阿雅情不自禁叹口气,蹭上去,握住Inuki的腰,在他右肩胛上舔了一口。
“花……又出现了哦。”
Inuki浑身一抖,虾似的蜷了起来,死活不肯抬头。阿雅拨开他的长发找到脸庞,一口口向他耳后吹气,一边小心翼翼展平他,将身体翻了过来。
冷不防Inuki抄起什么就砸他额头。阿雅吓一大跳,一把接住,看了竟是手机,顺手扔一边,苦笑,“你想谋杀我。”
Inuki瞪他,“你又死不了!放开……你给我滚回去!”
阿雅又笑,Inuki瞪着他,忽然有点发毛。这笑不同刚才。阿雅慢慢俯身,Inuki绷紧身体拼命往床褥上贴,恨不得自己薄成张纸。
“……你带三十来个小孩出来玩,知道我前前后后调了多少人?”
Inuki咬牙切齿,“我管你!”
阿雅一口咬在他鼻尖上,咬得Inuki差点尖叫。
“三倍,而且全是精锐。你高兴了?樱组那边来了五个,佟莲华差点没亲自过来。一场游园会把LON驻东京大半高手都玩进来,哼,你行。”
Inuki看着他碧绿幽深的眸子,“……你介意了?”
阿雅老老实实点头,“嗯。”
Inuki眯起眼睛,“我做过火了?”
“嗯。”
一把推开他,Inuki坐起身,洁白身体映着月光,分外苍凉妖艳。
他冷冷看着阿雅,“那敢问少主,想怎么办我这个失职的教官?”
阿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天,突然龇一下牙。Inuki猝不及防,险些没一口气呛住自己。
阿雅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扑通一声。
靠体重取胜,平平地赖在Inuki怀里。有种错觉自己被超大号布偶压倒,Inuki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捶在他背上。
猫似的呼噜声满足地渗出来,牙牙学语。“Inuki?Inuki。Inuki?Inuki生气了,呵呵呵~”
……天杀的,这只混账加三级的倒霉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