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当时年少春衫薄(5)
宛如珍藏在匣中的绝世明珠光华乍现露出瞭被云纱遮挡的那张美地惊为天人的清丽面孔,霎时间隻觉满室生辉。
见一次比一次更惊豔万分。
南兰看著苗人凤,朱唇轻啓,“你是为瞭救我才中的毒,那就由我来帮你。”
从阿胭开口苗人凤就已经大概猜到瞭她要做什麽,但直到此刻那个过于不可置信的猜测才终于有瞭实感。
来不及理清複杂的心绪,苗人凤就冷硬地拒绝。
“不用你来。”
他话说的有些不留情面,却实在是一番好意,不愿挟恩图报,因为若是同为男子这自然理所当然,但男未婚女未嫁……
但他有他的坚持,南兰也有她的坚持。
她一言不发,便径直屈下膝伸手抚上苗人凤的腿,但还不等她下一步动作,苗人凤就抓住瞭她手腕制止瞭她接下来的动作,
并且用上气力将她扶瞭起来。
却又在察觉她微弱的反抗后怕伤到她立刻松瞭力,于是最后生性沉默寡言的他隻能神情严肃地沉声道,
“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本朝男女大防极为严苛,女子的裸足被男子看到都有损名节,更何况是这样亲密的肌肤之亲呢。
“我知道。”
但没想到南兰很快就如此肯定地回答瞭他,那张清丽出尘的素面上的一双清凌凌的凝水杏眸不闪不避地直直望著苗人凤。
“我早已下瞭莫大的决心宁愿付出一切代价报此血仇,现在这仇既由你报瞭,那麽我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报你的恩情。”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这世上天经地义的道理,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和血仇之恩呢?便是万死也不辞,这无关男女。”
“难道隻因我是个女子,你便要我枉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吗?”
南兰的神情和嗓音都是清清淡淡甚至可以说容词文雅的,可当这番话出口时却莫名掷地有声。
她眼底坚定和执著的神采更是熠熠生辉,光彩令人不敢逼视。
淡眉如春山,秋水盈杏眸。
明明人如其名生瞭一张娇弱如兰的清丽容貌,单薄的脊背却始终挺直地如松似柏,虽是弱女子气势却丝毫不落下风。
这个看起来就是江南的温柔水乡裡才能娇养出的大傢闺秀,此刻身上竟显现出一种江湖儿女都少有的大义凛然的风骨豪情。
苗人凤一时目眩神迷,为之所慑。
他不禁松开瞭南兰的手腕,隻因他知道此刻他的制止不能再是自以为是的为她好,而是对她的人格和决心的贬低和羞辱。
女子亦有君子风骨,有恩必报。
尽管这仍然不代表他赞同她为报恩选择的牺牲方式,可是他应当尊重她的这份决心。
苗人凤一松手,南兰便再次屈膝蹲下瞭身。
纵使是这般姿态由她做来却并不显卑微,隻觉赏心悦目,在她身上仿佛天生有种金尊玉贵裡养出来的仪态气度。
螓首蛾眉,低低垂敛。
宛如明月清辉般皎皎的面容未施粉黛就足够清丽脱俗,雪白玉面更衬地形状姣好的丹唇不点而生的朱色豔豔。
苗人凤却并没有低头去看她。
他抬头目光落在瞭旁边清理伤口的水盆上的缭绕的朦胧水汽上,却又虚浮著没有落实不知是在逃避什麽还是怕显露什麽。
隻是当感受到温热的柔软轻轻覆上腿上伤口的瞬间。
无人知晓他瞳孔的震颤,耳尖的微红。
以及放在椅子上的骨节根根分明的手微微用力地屈起。
***
店小二再次进来将水盆端走又出去,南兰却仍然站在桌边没有离开,她放下手裡的茶杯,轻声打破瞭一室沉默。
“我姓南,单名一个兰字,你叫什麽名字?”
是瞭,从见面到现在这一路太过波折,他们竟还不知彼此的名字如何称呼,而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南兰主动报出闺名显然有著某种更为隐晦的含义。
坐在不远处始终一动不动也不肯再看她的身材高瘦的男人闻言放在膝上的手僵瞭僵,但回答并没有迟疑。
“苗人凤。”
“人中龙凤,好名字。”
当然这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和苗人凤极为相称的名字,南兰先赞瞭一句,然后微觉紧张地抿瞭抿被茶水润泽的樱唇,默瞭一瞬。
而在她沉默的那一瞬,苗人凤的心仿佛也跟著高高提起,这样紧张的心态对他来说当真是久违瞭,直到南兰终于开口继续问道,
“那你可有婚配?”
“……未曾。”
这样的话题一说出口原本室内就略显粘稠的气氛似乎无形中更为暧昧,不说南兰这个大傢闺秀害羞,就是苗人凤也觉有些窘迫。
“我救你是为报恩,问心无愧。”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不妙,苗人凤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乱瞭一瞬,原本提起的心又骤然沉沉下坠,一股巨大的失落向他袭来。
是瞭,这隻是报恩。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怎能趁人之危,更何况她是身份高贵的官傢小姐,他不过是一个江湖莽汉,又怎麽相配……
隻当这是一场萍水相逢的幻梦罢瞭。
苗人凤脑海裡闪过千头万绪,但就在此时耳边又传来独属于南兰那娇弱、文雅又清泠泠分外动听令人耳目一新的嗓音。
但她却是道,“你看著我。”
她这并非命令,但她的一句话却比这世上最严苛的命令还让人难以抗拒,怎麽能有人能忍心让她失望呢?
因此苗人凤再一次与南兰那双过分明亮的杏眸四目相对。
在这间简陋的乡野客店的厢房裡,即便是他做梦也想象不到,会遇到这样一个如幻梦般美丽的女子一字一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