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捡到小可怜(42)
“挑个日子,你给我去送葬。”赵胜兰有气无力说著,言毕招瞭招手让桑晚扶她起来。
“我要你走在最前边,好好给她带路。”赵胜兰说出这话是心如蚂蚀,“我,我真不想看见你们。”
“儿子定谨记母亲的话。”许容德用衣袖擦擦眼角,痛心不已。
“老夫人,真要摆席吗。”桑晚其实还在幻想许元熵能回来,这老爷说的模棱两可,不像亲眼见到许元熵被人砍死。
事有蹊跷,却找不得证据,桑晚不敢多言。
“我怕是真的,那丫头找不到回来的路。”赵胜兰也不想相信,可现实容不得她不信。
“你去找老孙傢买盏引路灯,要漂亮些,不要白的。”赵胜兰说不下去,推开桑晚叫她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桑晚带著哭腔,强忍难受。
当晚,许府就挂起瞭白灯笼。
“老婆婆,那裡可是许府?”风尘满身的华春指著远处,询问一个买菜的老农。
“是啊,听说他们傢那个元宝没瞭,这两日就准备办事。”老农感慨一声可怜,轻轻叹气。
“什么?!小姐没瞭?”华春急得咳嗽不止,“见到尸首瞭?”
“妮啊,你别哭啊。这事是那个京城来的官老爷自己个儿说的,听说是被人砍死的。”老农说道。
华春顿时感觉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呢,被人砍死?还是老爷说的?
这群人又再胡说八道,许元熵怎么会死呢,就是死也不能够给人砍死。
长途跋涉的华春体力早就耗尽瞭,凭著念想撑著,此时此刻身上不知哪裡来的力气,朝著许府的方向奔跑。
老农唉唉叹气,这许傢最近怎么那么多事。
狂奔回去的华春,定定站在许府的大门,这刺眼的白灯笼让华春失去理智。
她左看右看,找来一根长棍,跑上台阶奋力去捣灯笼。将晦气的白灯笼捣的稀|巴|烂。
“诶!华春!你回来啦!”府裡的傢丁张一认出门口‘闹事’的人是华春,一时喜出望外。
“张一,这谁让你们挂的?!元熵还没死呢!”华春几乎吼出来,没见到人就是没死。
“元熵没事,那你快去同老夫人说去。”张一这下更欣喜瞭,直接就带路让她进去。
许容德带著人还没来得及堵,那华春已经到后院,来到赵胜兰的屋裡。
一见赵胜兰华春就忍不住哭出来,“老夫人,老夫人!”
“华春,你能回来就好。”赵胜兰沉浸在许元熵的死讯之中,竟然一时间忘记瞭还有华春。
不过好在,华春活著——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夫人,小姐她还活著,不过与我走散瞭罢。”华春哭得不能自己,怕后边没力气说瞭,便将最最重要的先说出口。
“此话当真?”赵胜兰感到意外,又不敢冒然相信,她那个儿子说得如同珍珠,这事儿到底怎么瞭。
“老夫人,是老爷和夫人抛下我和小姐,明明时间有馀,他们竟然扬鞭而去。”华春声泪俱下,她替许元熵鸣不平,亦是在诉说自己的愤怒。
“那黑心肠的三小姐故意叫喊,引得刺客追杀小姐,那没心肝的二公子推我小姐在后,不曾搭手营救!”
“老夫人,他们这些人都盼著小姐死,还在府中大操白事,我这个做奴婢的都看不下去瞭……”华春身上没瞭力气,如同一滩烂泥坐到地上,还是桑晚手疾眼快将人扶住,才没让华春一头栽到地上。
“他们这群畜生真这样对我孙儿?”赵胜兰光是听著就揪心,那个傻丫头,去京城前那么多期望,却被如此对待,大抵会心如死灰,肝肠寸断吧。
“母亲……”许容德一进屋裡,馀光瞥见地上的华春,眉头微微一蹙,她竟然从那群死侍手裡逃瞭。
“你这个畜生!”赵胜兰破口大骂,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子,许容德是什么样的人赵胜兰太清楚瞭。
他是个有野心没良心的,耳根子软容易听信小人言。当然,他也是个爱用下三滥手段的人,在他的世界裡,隻有好计谋,没有诡计一说。
“母亲,您听信一个刁奴的话不信儿子的话?”许容德面露失望,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赵胜兰。
赵胜兰活瞭这么多年要是还不懂这个做戏的模样她就白活瞭,“你给我把那些东西都撤瞭,派人去把元熵找回来。”
“找不到她,你爹留下的东西你就别想要瞭。”赵胜兰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许容德,语气裡是赤果果的威胁。
许容德怔愣一下,片刻才磕头,回瞭声儿子知道瞭。
许容德出去时低头看著身上这身青色官服,手指抚摸著袖子上的练雀图案的刺绣。
他不喜欢这一身,想要换回之前的绯红色官服但还需要等,等太子得势,等父亲的遗物到手。
许容德回去衙门,叫来王管事。
“老爷,您要吩咐什么事。”王管事微微弯著身子,两个眼睛像老鼠一样冒著精光。
“派人去四小姐的尸首。”许容德背著手,在庭院看著面前这一缸水。
“是,小的明白瞭。”王管事点头应下,身子更低瞭。
许容德长吁一声,当初就该听那个算命的,把她送人去。
罢瞭罢瞭,事已至此,隻好让人把她找回来,安母亲的心。
*
正午时分,大热。
许元熵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瞭,明明是往南边走的,这树木花草怎么越来越少瞭。看来今年干旱闹得确实很厉害。
“咳咳——”许元熵半死不活拖著腿一步步挪动,这双脚再不找人看看怕是要废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