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考虑到瞭什么,药王谷并未让这真言水和其配方流传到外面去。
穆时用法术把帕子甩干,迭起来,收回乾坤袋裡,承认瞭贺兰遥的疑问:
“你还挺见多识广的。”
景玉对已经看呆瞭的秋香说:
“秋香姑娘,这件事还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贺兰公子的处境会很危险。”
秋香点头应是。
穆时对贺兰遥伸出手:
“你来这裡做什么?”
贺兰遥拉住她的手,借力起身。他拍瞭拍身上的灰尘,又稍稍整理瞭下用发带束著的高马尾。
他把手裡的纸页递给景玉:
“我曾经到过南州,从巫医手中得过一纸固魂秘方,不过我从未试过,不知道有用无用。”
“我瞧瞧。”
景玉接过药方,
“唔,这个药方……”
贺兰遥安静地等著答案。
穆时凑到景玉身边去看,说道:
“是有用的药方,但是在东州没用。这上面的很多药材东州都没有,即便是有的,药力也不足。”
贺兰遥说道:
“但药王谷应该有,药王谷虽在中州,但作为最大的医修及药修门派,谷中种植、储存著来自修真界各处的天材地宝。”
“这些药材的确珍贵难得……明副谷主出身于问剑峰,应该愿意管云傢的事。”
“之前肯定会管。”
穆时叹瞭口气,说道,
“现在就不一定瞭。”
贺兰遥看著穆时,问:
“是因为戈原王吗?”
穆时没说话,而是看向秋香。
秋香很想听下去,但她知道穆时介意,便说院子裡今天点瞭好多个炭盆,炭不够用的,要去厨房那边取些炭回来,从院子裡离开瞭。
“和云氏能扯上关系、愿意护著云氏的修仙门派,一个是东州的太墟仙宗,一个是中州的药王谷。”
穆时这才解释道,
“戈原王是中州乐白国的王爵,想谋的也是乐白国的皇位。戈原王府与云氏议亲,毫无疑问是冲著药王谷去的。”
“明决虽然在意云氏,但绝不会允许云氏故意仗著这份关系利用他。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不给药还好,要是给瞭药,反而要疑心一下他在药裡加瞭多少料瞭。”
穆时拍瞭拍景玉和贺兰遥的肩膀,转过头去,轻轻一跃就跳上瞭屋顶。
到瞭晚些的时候,云氏傢主云风带著人,将收集好的招魂用品送瞭过来。
他站在院中,欲言又止:
“仙君,小女和戈原王府……”
他应该是从秋香那裡听说瞭什么,虽然穆时没当著秋香的面深入讨论,但云风作为云氏傢主,心裡是有数的。
云风疲惫道:“如果能救小女,这门亲事,云氏不会再议。”
穆时还在屋顶上。
景玉叹瞭口气,说道:
“我给药王谷写信试试吧。”
“劳烦仙君瞭。”
云风问,
“招魂的时候,可需要我与夫人来唤魂?”
景玉摆摆手,交代道:
“不用,有真名、八字和魂灯已然足够,不需要亲人去唤。”
“你们好好地待在傢中,交代一下傢裡的人,今晚不可进出云府,后门和正门都不能走,也不要吵闹。”
景玉交代完之后,将云风送走。
穆时趴在屋簷上,对贺兰遥招瞭招手:
“你上来。”
“我不……”
贺兰遥还没来得及推辞,就被风卷著,直接卷上瞭房顶。
“……”
贺兰遥和穆时对视,有些无奈地问,
“穆仙君想和我说什么?”
穆时在他身边坐下,问:
“小公子,你穿过禁制,是隻能自己穿,还是能带别人一起穿?”
“隻能自己……”
贺兰遥谎都没撒完,就感觉脸上一阵湿冷。
穆时把擦过他脸的帕子展开,盯著逐渐变绿的帕子,啧啧摇头。
又是真言水。
贺兰遥深吸瞭一口气,自己在穆时面前应该是没法说谎瞭。而且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瞭,就隻能认栽瞭。
穆时还在投入地摆弄著禁制阵法。
“说起来,穆仙君是剑修吧?”
贺兰遥隔著一段距离搭话,
“……是剑尊的徒弟吧?还是说,太墟仙宗还有第二个姓穆的仙君?”
“应该没有?我没怎么注意过。”
穆时抬起眼看他,
“为什么会问这种怪问题?因为我没把剑挂在身上吗?”
贺兰遥点瞭点头,说:
“是啊,你没带剑,还一直在摆弄禁制,对药材和药方好像也颇有见解……”
穆时看起来像阵修也像医修,除瞭一言不合就打人之外,一点也不像剑修。
“我师祖有四个徒弟,但隻有我一个徒孙。我有两个还活著的师叔,一个是顶尖的阵修,一匹是医修。”
穆时一手支著脸,悠哉地问,
“我这种情况,懂点阵法和医理也正常吧?”
贺兰遥注意到瞭奇怪的量词:
“……匹?”
“用‘头’和‘隻’也可以。”
穆时解释道,
“别误会,我对医修没有恶意,这些词隻用于形容某条特定的医修。”
贺兰遥:“……”
“穆仙君,我得提醒你。”
贺兰遥叹瞭口气,说道,
“修真界每十个行医之人,至少有八个把明副谷主视为目标,你最好还是不要在别人面前侮辱他。”
穆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好好好,下次注意。”
过瞭一会儿,穆时对贺兰遥说:
“小公子,我需要你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