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已经回收瞭, 可以动手瞭。有这块留影石在,你对陈迁出手, 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你的行为不妥。”
祝恒拿著留影石退到瞭鬼君侧后方。
被鬼雾限制住,无法挣脱的贺兰秋就在祝恒旁边。
“贺兰傢主。”
祝恒话语中带著些许调侃,
“渡劫期相争, 你我这等凡愚,掺和进来就已经很不智瞭, 站错边就更要命瞭。你到底是怎么选的?怎么会放著正值盛年的不选, 选瞭一把快进棺材的老骨头?”
“你可千万别说是为瞭死掉的九公子,平时背地裡说说也就算瞭, 当著鬼君的面说这些就太可笑瞭。”
贺兰秋愤恨又恐惧地看著祝恒。
鬼君轻咳一声,唤道:
“祝阁主。”
“好好好,我话又多瞭。”
祝恒不再理会贺兰秋, 抱怨道,
“真是的,这年头的年轻人,没有一个愿意包容辛苦谋划一切的老年人的话痨。”
鬼君提醒道:“你才三百岁出头。”
“三百岁出头还不算老吗?”
祝恒优哉游哉地说道,
“比你年长瞭一百岁。不会要变成那边那种老骨头, 才能配得上‘老’这个字吧?”
“祝恒,你这张嘴啊。”
穆时侧头看向祝恒, 说道,
“小心哪天被人割瞭舌头。”
祝恒没把穆时的“善意”提醒当回事,道:
“我站对瞭边,哪有人来割我舌头?”
陈迁是个畏畏缩缩地躲藏者,他隻敢欺压修为被限制的穆时,但当穆时与他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时,他的第一选择就变成瞭逃跑。
他的身形化为一道迅疾的风,卷向玄天秘境的出口。
穆时拔出殒星剑,右脚一蹬地面,身形化为疾雷,如同藤蔓般缠上瞭那道风。
陈迁并没有因为被追上而放弃逃跑,他勉强瞭自己一把,逃得更快瞭,隐约有要摆脱穆时的追击的意思。
“她行动有些慢。”
祝恒有些担忧地看著穆时,问,
“修为被从渡劫期压制到金丹期,就算仍然能调动灵脉的灵力,自身也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就在陈迁即将逃出秘境的时候。
一把碧色长剑旋飞入秘境,带著锋利剑意,险些就割瞭陈迁的喉咙。陈迁侧身欲躲,碧阙剑擦著陈迁的喉咙,留下一道伤痕后,飞入穆时手中。
陈迁后怕地抬起手抚摸颈部渗血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这样靠近要害的伤痕让他感受到瞭对死亡的惧怕。
就在此时,灰黑色的鬼雾弥漫,充满瞭整个秘境。陈迁亲眼看著,鬼雾将近在咫尺的秘境出口笼罩,严严实实地封堵住。黑雾流转,在出口上形成瞭一道玄妙的符文。
这是禁制。
由天道创造,天赋使命,天生便是渡劫期的神灵设下的禁制,它难以被破坏,足以拖住任何一个渡劫期的脚步。
陈迁回过头,看向穆时和鬼君,苍老的面庞上带著满满的绝望。
“你……你要是想在这裡杀瞭我……”
陈迁咬瞭咬牙,对穆时说,
“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比不得你这样的年轻人,但也不是吃素的。足以要我命的灵力,会炸飞整座墟山。你满心隻有複仇,不要师门瞭吗?”
穆时左手握著殒星剑,右手拿著碧阙剑,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陈迁面前,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摇。
“别担心。”
鬼君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会尽全力守住墟山和墟山中的人,会被你的灵力炸飞的,隻有他一个。不用留手,全力以赴去複仇吧。”
“你真的守得住吗?”
穆时握紧瞭剑,问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心中对全力以赴的我有多强这件事有概念吗?”
“拼死也会守住的。”
鬼君笑瞭笑,对穆时说,
“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我也不弱小。”
归位之后,他一度因为穆时不肯承认他是贺兰遥感到很苦恼。但是,他现在感到无比地庆幸,他终于能够站在她的身侧,而不是躲在她的背后。
穆时是无往不利的剑。
他可以成为盾,保护她重视的一切。
穆时用行动给瞭他回应,磅礴灵力轰然爆发,鬼君感觉到瞭一股充斥于天地之间的极为玄妙的感受,好像天地倒转,天倾地覆。
她正在沟通万物,天地山河间,生灵万物,皆在回应她的呼唤。它们狂涌而来,似剑锋,似巨浪,附著于她手中的剑。
本是无刃剑的碧阙,被名为“自然”的灵力包裹,形成瞭散发著微光的剑刃。
穆时执剑,身形化为雷电,几次闪烁,便出现在背靠在出口禁制上的陈迁眼前,手中之剑用力劈下。
陈迁脚底一软,身体向下滑去,躲开剑刃。穆时在剑刃劈中禁制前灵活收剑,可右手的碧阙剑才收回,左手的陨星又挥瞭下来。
玄天秘境之中,山体崩裂,就连天地也破碎,出现一道道裂缝,不时地有构筑秘境的灵力和空间碎片落下。
黑色的鬼雾在裂缝出现的瞬间便攀爬上去,将漏隙牢牢封堵,不让玄天秘境崩毁。
“你真的能挡住吧?”
祝恒站在鬼君身边,说道,
“我虽然不算年轻瞭,但以我的修为境界,我至少还有二百年可活。希望这二百年,不要因为你们渡劫期打架,变成一刻钟。”
鬼君没有搭祝恒的腔,他正在全力封堵穆时那堪称狂暴的灵力造成的缝隙,玄天秘境已经岌岌可危,兴许他一个走神,玄天秘境就会彻底崩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