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滴咕,行动上却不能怠慢对方。
“如此,还请先生跟我来。”
侍中很上道,命令傢丁护卫上缴武器。
主打就是一个真诚!
赵威见状满意地点点头。
侍中跟赵威打听康时的下落,本以为康时也在寸山城,却被告知康时还在大本营。
这一结果超出侍中计划,面色微难。
他问:“康季寿为何不随军?”
沉棠班底草率,成员複杂,侍中料想以康季寿这样的出身才能,不太可能被忽视。
但他问完就懊悔自己嘴巴快,这问题往严重瞭说可是刺探军情。幸运的是赵威并未计较,因为眼前这名文士是拖傢带口来的,他敢有什么坏心思,还不被一锅端瞭?
“康军师他……有些不太方便……”
赵威回答得含湖。
既然是康军师的故友,没道理不知道对方的文士之道,她暗示两句,懂得都懂。
奈何侍中真的不懂。
但这也不妨碍他通过脑补让逻辑自洽。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寸山城下。
侍中抬头看著似乎能遮天蔽日的巍峨城墙,再想想郑乔在这处城防投入的心血,嘴角微不可察地抽瞭抽,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郑乔,该!
“开城门!”
赵威与城上守兵接洽结束,城门吱呀一声,应声开出一道能容马车通过的缝隙。
进入城中,侍中悬吊的心彻底落地,这意味著他们一傢真正脱离瞭郑乔的威胁。
赵威给安排瞭临时落脚处。
“先生可要见一见我傢主公?”
虽说此人打著投奔故友康时的旗帜,但康军师这会儿不在,这话真假无从分辨。赵威也不能让身份未经核实的人在城内随意走动,带他去见主公过一下明路很有必要。
侍中感激道:“求之不得。”
赵威吩咐他们现在小院待著等通传。
自己则去跟沉棠彙报。
一听康时朋友来投奔,沉棠下意识打瞭哆嗦:“大伟可有打听出他的文士之道?”
赵威险些无语以对。
“标下没有问……”
也不是每个文心文士都有文士之道。
沉棠头疼地揉著太阳穴,道:“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让他来吧。”
希望季寿的朋友圈比元良靠谱一些。
沉棠派人去请侍中,侍中深呼吸一口气,理瞭理衣衫仪容,大步流星走出小院。隻是还没走到半道,偶然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侧脸,右脚脚踝险些踉跄著崴瞭一下。
他勉强稳住身形,这才没丢人。
但行动还是引来瞭旁人目光。
其中便有宁燕,宁图南。
宁燕看著他,他看著宁燕,相顾无言。
侍中半晌才张口:“你、你是图南?”
宁燕蹙眉问:“你怎么在这裡?”
他乡遇故知是一件好事儿,但这个故知在仇人底下干事儿,这份喜悦就要打折扣。
宁燕跟侍中的交集主要集中在少年求学时期,成婚之后就少有联系,偶尔见面也是两傢人情往来。对于侍中,宁燕瞭解不多。
但在兴宁口中,勉强还算正派。
嗯,跟郑乔相比是如此。
谁知,侍中怔怔看著宁燕腰间悬挂的文心花押,还有对方周身溢散的文气,半晌过后,他手指哆嗦地指著宁燕,语出惊人:“宁、宁图南……你你你居然是男子!”
宁燕:“……”
侍中又看著她的肚子。
他清晰记得宁燕是有过身孕的。
“男、男人怎么能怀孕?”
他的两个同窗究竟背著他干瞭什么!
宁燕手指抵著剑格,佩剑出鞘些许,澹澹道:“姓谢的,你说话不要太离谱瞭!”
.
===735 暴风雨之前(下)【求月票】===
宁图南说他说话离谱?
侍中一脸三观崩碎的表情,指著对方腰间文心花押的手指都在颤抖,情绪不受控制:“吾分明是实话实说!宁图南,你、你这——那你这东西,你怎么解释啊?”
他急得想要跺脚。
“你可别诓骗说这是你凋著玩的,以你宁图南的骄傲,还屑搞一出自欺欺人的?”
即便宁燕真堕落瞭,他会分不出文心花押真假?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宁燕:“……”
待他稍稍冷静几分,大脑飞速运转推测。宁燕是女儿身,这点是母庸置疑的。
不然的话,宴师也不会几次三番可惜宁燕是女子,说她空有天赋悟性却碍于女性身体无法开辟丹府、凝练文心。宁燕妊娠有孕,还曾向他的夫人讨教育儿经验,生産那日的産婆还是自傢夫人帮忙介绍的。若宁燕是男儿身,産婆那边不可能风平浪静啊。
那么,问题来瞭——
女儿身的宁燕为何能凝聚文心?
作为厌恶雁过拔毛的主,一条狗路过都要给你打几天工,更别说小活人。郑乔来投奔赵威,赵威是你的僚属,七舍七入,那位郑乔不是来投奔自己的啊!房卿波士少矜持,作为主公要主动点。至于文士之道坑……你就是信自己撞是见一个人作人。
郑乔也道:“谁知道呢?疯子的想法岂是吾等常人能猜的?我让你送,你就送瞭……怎么处置随他。丢瞭眼是见为净,还是融瞭重铸,全都随他……毕竟是用宴师辛苦寻觅的精铁铸造而成的,丢瞭可惜……”
“我的断剑,送到你手中作甚?”
隻是一时说是出哪外奇怪,说著沉棠将剑匣打开,外面果然纷乱摆放著一把断剑。交鱼皮剑鞘,佩一如意剑穗,躺在剑鞘旁的剑身断裂成八份,寒光凛凛,剑意侵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