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解恨的好主意。
不过赵奉这人思想很淳朴,此前将兄弟潦草下葬是不知道战争前景,生怕自己没命安排他后事。如今打赢瞭,理当将兄弟挖出来,扶灵回去,让人落叶归根。仇人骨灰等到兄弟一傢坟头再撒吧,现在撒有些浪费。
赵奉说瞭自己的打算,沉棠爽快答应。
尽管时间匆忙,但秦礼等人临时住处也清理出来,忙碌结束,天边泛起鱼肚白。
秦礼突然道:“吴公怕命不久矣。”
赵奉一惊:“咦?”
秦礼收拾书卷:“主公也看出来瞭。”
赵奉回想沉棠的话,讷讷地道:“不至于吧?天海那帮人虽然没什么分寸,为人行事傲慢……但他们不至于弑主……”
“以前是,如今未必。吴公一时心软,隻会埋下更大的隐患……或许他也在赌。”
真要大清洗,吴贤要出半条命。吴氏根基在天海,跟其他傢族关系错综複杂。对这些人下手不啻于拿刀捅他自己……纵有魄力,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没得选。
赵奉沉默著好一会儿:“即便真的……唉,也跟吾等没什么干系瞭,别想瞭。”
吴昭德,已经不是主公瞭。
心中略有怅惘,但无锥心之痛。
赵奉这边正要退下,沉棠身边的亲卫过来,还是熟人——徐诠,他拿著个木盒。
秦礼问:“主公有吩咐?”
徐诠笑道:“是主公送的赏赐。”
不知道裡面是啥,盒子不大还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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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说没事,但香菇还是觉得有点儿疼……唉,早知如此,就不蹲马桶刷瞭,作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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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
赵奉和秦礼对视一眼。
秦礼平静:“无功不受禄。”
毕竟他们还是新人,未有寸功,贸然收下这份赏赐,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议论。相较于秦礼的谨慎,赵奉反应就直接多瞭。
他好奇伸长脖子:“什么赏赐?”
徐诠摇头:“这就不知道瞭,主公交给末将,让末将务必亲手交到先生手中。”
赵奉摩挲胡须猜测:“莫非是金子?”
他此前在主公帐下挂职好久,虽说因为当时身份缘故,没机会接触太多核心,但主公很豪爽,从未刻意避讳赵奉。一来二去,赵奉也摸清她的一些喜好,她非常爱钱。
平日对下属很大方,时有赏赐,赏赐物件也五花八门,但极少能看到金银踪迹。
过年压祟钱都隻是几个铜板。
看著木盒的份量,莫非是一盒金银?
秦礼莞尔:“主公岂会如此庸俗?”
上位者喜欢通过赏赐表达对僚属的看重和喜爱,但不代表物件越贵重越有份量,而是心思!金银珠宝就显得过于敷衍瞭。
一侧的徐诠险些被口水呛到。
倘若庸俗就能拥有赏赐金银的自由,主公估计要上赶著当这个庸俗的人。其他主公不好说,但自傢主公的赏赐,首先要排除“金银”。不是她不想,实在是没这能力。
心有馀,力不足。
忍下咳嗽的冲动,徐诠又跟秦礼卖瞭个可怜:“主公说先生肯定会喜欢,若您不肯收下,末将回头不好跟主公交代。”
徐诠这么说,秦礼隻好收下。
本来想等赵奉和徐诠走瞭再打开盒子,但二人双脚生根,两双眼睛盛满瞭好奇,他隻得好笑著打开木盒。待看清盒子裡的物件,他愣瞭愣,赵奉两个也伸长脖子凑来。
跟著,二人脸色都添瞭几分古怪。
木盒子装瞭满满一盒的戒指。
金的,银的,玉的,金镶玉的……
成品戒指的戒圈是男士规格,剩下大部分都是未经雕琢的原材料状态,但从大小轮廓来看,也都是戒胚。也不知道主公上哪儿搜罗这么多玩意儿,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主公赠瞭戒指啊!!!
秦礼啪得一声关上瞭木盒,调整心态。
略有为难:“主公赏赐此物……”
尽管下半句没说出来,但徐诠明白:“先生莫要误会,主公绝对没有那意思!”
哪个意思?
自然是向秦礼明晃晃表达爱意。
但这绝对不可能的!
徐诠这话让秦礼稍微放心。
直到徐诠离开,赵奉还懵:“公肃啊,你说主公突然送这么多……有何用意?”
“大概是误会我喜欢吧。”
聪慧如秦礼,不过片刻就闹明白其中缘由——他那天特地盛装去见她,戴瞭几枚自己比较喜欢的指环,主公也盯著他手指看瞭好一会儿,估计就是那时産生瞭误会?
难怪她会说他一定喜欢。
秦礼确实有长期佩戴戒指的习惯,大部分擅长骑射剑术的文士都有,它除瞭装饰还有辅助作用。不过大部分人就戴一两枚,而秦礼那天的阵仗,确实有些太显眼瞭……
秦礼稍作解释,赵奉拍著大腿大笑。
结果乐极生悲拍到瞭伤口,笑容扭曲。
他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压下疼痛,说道:“既然是主公的心意,那你就戴著呗,隔三差五换一轮。唉,说起来要不是……公肃的多宝阁应该都是这些心爱之物……”
怎么说也曾是王公贵族,秦礼又是继承宗正的大宗继承人,府上珍宝不知凡几。
隻是这些看似永恒的财富,在战火摧残下,全都成瞭指间流沙。握不住,留不下。当年国破逃难,秦礼在匆忙间也带瞭不少心爱之物出来。随著时间推移,一一变卖。
他偶尔午夜梦回,会梦见故国战火,会梦见一路上的颠沛流离,也会梦到秦礼将心爱之物变卖典当时的表情——被变卖掉的不止是珍宝,还有珍宝见证过的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