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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438)

讥嘲道:“沉君问这个做什么?”

沉棠尽职尽责,倒豆子一般追著问瞭好几个问题:“她有无逼迫你?例如语言胁迫?力量胁迫?强迫你与她成就好事?”

男人本就不悦的面庞又添羞恼。

低吼道:“没有!”

这下轮到沉棠诧异瞭:“居然没有?”

她喃喃,声音不大但足够被男人听到。

沉棠最担心的是女兵用武力胁迫对方而不自知——女兵以为对方答应,实际上对方是碍于女兵手中武器和实力而被迫答应。若非如此,沉棠也不用刻意将苦主挖出来。

如今一看,果真是你情我愿?

她正若有所思,男人却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和态度陡然尖锐,用极其不屑的口吻说道:“不过是个乡野村妇爱慕于我,乞求一夕欢愉,我见她诚心又恳切,便大方施舍她一次。隻是男欢女爱,沉君连这都管?”

一侧的女兵抬起头,表情怪异。

一时说不清是庆幸男人的证词对自己有利,还是腹诽男人强撑颜面的自欺之言。

沉棠:“……”

顾池:“……”

其他人:“……”

女兵皱著眉头道:“我没有爱慕过你!什么叫我向你乞求一夕欢愉?我隻是瞧你站水边像个神仙,便问你傢中有无妻子,你说没有,我再问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块儿。”

她的任务是安抚流民不要乱跑。

刚从一个偏僻村落出来,路上碰见两个不长眼的毛贼要伤她,顺手就将二人宰瞭。沾瞭血,浑身黏糊糊,恰好听到附近有水声。循声而去,那是一处风景绝佳的水潭。

她刚杀瞭人,武气沸腾,又撞上天癸过去最难受的两日,便想钻入水潭静一静。此时却听到死瞭爹娘般幽怨的琴声。一看操琴之人,相貌可真好看,她一时色迷心窍。

战乱年代,风气开放。

算算时间还宽裕,便向男人发出邀请。

男人先是气恼,白著脸不肯应,但不知怎么又答应。于是,二人在水潭旁边野合,度过还算愉悦的半个时辰。其实她还有些不尽兴,有点隔靴搔痒,奈何时间不允许。

如果她早知道那一回会留下肚子裡的麻烦,她宁愿再憋一憋,反正也憋不死人。

女兵交代很详尽,一边说一边回忆。

男人也被迫回忆那天的细节。

苦瞭顾池,成瞭这俩PLAY的一环。

沉棠叹气:“好傢伙,你俩搁这整罗生门呢?我问你最后一遍,有无被强迫!”

男人咬死瞭还是没有。

女兵睁著无辜的眸。

看吧,她真的没有撒谎蒙骗主公。

无奈之下,沉棠隻能看向顾池。

“望潮,可有听到什么?”

还不待顾池开口,男人恼羞成怒:“姓沉的,你卑鄙无耻,居然派人窥听心声!”

沉棠忍下想用桌子抡男人脸的冲动。

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明明是在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不要给脸不要脸!

顾池收敛无语表情,叹气道:“大致过程,二人并未撒谎,隻是隐瞒瞭点细节。”

沉棠就知有猫腻:“什么细节?”

顾池神色古怪地道:“她邀请男子欢好的时候,浑身浴血,手中持刀,杀气腾腾。男子以为她是山中杀人盈野的悍匪,护卫又被他打发,脱身不得,隻能咬牙应下,欲拖延时间。隻是等坦诚之后,见她是女子而非男子,于是半推半就答应瞭,成瞭好事。”

呵呵,不止如此呢。

女兵修炼数年,不论酷暑严寒都没懈怠,战甲下的身躯高挑匀称,肌理清晰有力又没有过度夸张,带著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野性力量。男人何时见过?一时也色迷心窍。

唯一让男人不满意的是他一直被动。

情到浓处试图掌控主权,但他那点儿腰力被对方单手掐著就轻松压制住,完全反抗不得。他不介意幕天席地来这一出,但介意自己像个倌儿被人压制在下,肆意而为。

完事儿之后,男人恍惚许久。

回过神隻见一地衣物,不见另一人。

男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捂著腰,抱著琴,一瘸一拐离开瞭水潭。护卫找到他问他怎么瞭,他推说自己不慎踩到青苔滑下水潭,摔瞭背。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沉棠为难:“……这样,算不算强迫?”

男人:“……姓沉的,你究竟要做甚?若隻是为瞭羞辱我,我是不可能中计的。”

沉棠哼瞭声:“要不是你俩水潭一战搞出一条命,我犯得著找你听这些内容?既然你说自己愿意,之后也确实愿意,我便酌情对她从轻处罚。张贴告示批评,罚俸半年,杖责二十,调出武职,反省己身错在哪裡!既然入瞭军伍就该遵守军纪!可有怨言?”

不管是罚俸还是杖责,女兵都没意见。

唯独一点让她白瞭脸色。

她神色慌张向沉棠求饶道:“恳请主公罚俸一年,杖责四十,标下都愿意受著,唯独调出武职万万不可!标下已经知错,愿意以武胆起誓再无第二次!恳请主公宽容!”

虽说主公这些年坚持不懈给军中扫盲,兵卒也学得认真,但水平顶多算能认字,写的字能被认出,没有太多深度文化。这种水平被调去文职,做点小吏的活儿,她不行。

不能胜任是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日后立功也不容易瞭。

女兵的天赋不高,修炼到如今也是靠著阵前不要命的杀人换取军功武运,若是转入文职,真的没什么前途瞭。她自然惧怕!

成为武胆武者,拥有决定旁人性命的力量,滋味有多好隻有她知道。别看她在军中隻是个小小什长,也没什么晋升空间,但在庶民眼中,她也是高不可攀的“大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