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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1439)

而在以前,她隻是被父母厌弃的赔钱货,媒人对她翻来覆去地挑剔,相看几个都是歪瓜裂枣,残的残,废的废,要不就是死瞭几个婆娘还一身尿馊味的色眯眯老东西。

她自然不肯答应跟这些东西。

而在现在,身边的人不仅和蔼可亲起来。甚至连男人,她也能挑自己喜欢的睡。

身边这男人的模样,搁在以往,绝对是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梦中情郎,而她不用做梦也能睡到。尽管此人有些中看不中用,但不妨事,他躺著不动就行,她中用就行。

顾池:“……”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这样狂野的内容吧?

沉棠面对女兵,无奈道:“你肚子裡这个孩子都没决定好去处,你怎么受杖责?别说四十杖,打你二十杖都能要你半条命。调你去文职,是让你好好学学,顺便养身体。若你想去掉孩子,修养一月再领二十杖。若你想留著孩子,待瓜熟蒂落再领二十杖。”

这会儿军杖加身跟打胎有什么不同?

沉棠气她管不住腰带,但也没丧心病狂到要对孕妇上刑,继续道:“至于能不能调回武职,回头看你表现——记住瞭?”

女兵见主公有松口的意思,见好就收。

虔诚跪谢:“标下领命!”

男人此刻还震惊于那句“水潭一战搞出一条人命”,扭头看女兵,后者小腹确实有怀孕迹象,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以为沉棠是征辟不成,恼羞成怒派人抓自己……

这会儿一看,似乎不是因为这个?

他视线複杂地看著女兵肚子。

半晌道:“这孩子留不得!”

女兵都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肚子裡的肉,便听到这话,斜眼睨过来:“凭什么?”

男人哼道:“傢教森严,我还未定亲成婚,莫说野合之子,便是正经的庶子都不允许有。即便你生下来,我傢也不认。”

女兵一脸莫名其妙:“你有病?”

男人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般屈辱。

“粗鄙蛮女!”

“孩子在我肚子裡,又不在你肚子裡。不论男女都是我的种,但你敢保证这一定是你的种吗?”女兵一句话将男人堵得面色发青,他确实不知女兵还有几个野合男人。

不对——

既然不是他的,为什么抓他来?

他险些被饶瞭进去。

跟著又听女兵低声不屑:“尔不过寻常人,除瞭脸,也没别处能拿得出手……”

这话对男人的杀伤力确实很强。

他出身世傢,还是大房之子,傢中也有积蓄,但架不住他没有根骨,成不瞭文心文士也做不得武胆武者。族中规模不小,也有上百人,可偏偏开不出有资质的孩子。

这一代还好,上一代还能撑住门楣,但下一代就危险瞭,青黄不接必然会衰落。

为瞭傢族传承,父母这些年都在为他物色能帮助他的妻族,最好还是身体康健的,二人延绵子嗣,孩子或许会有根骨。即便他自小就有才名,但根骨这东西,天生有就有,天生没就没。他不止一次怨怼老天爷对自己不公,为何给瞭他才学却不让他修炼。

年岁渐长,也接受瞭现实。

可以说,这是他的要害,戳一下就疼。

“你放肆——”

男人情绪激动却被身后兵卒压下。

女兵转转眼球,思索隻有她和顾池知道的内容——她确实在考虑将孩子留下来,不为别的,隻为瞭孩子生父这张俊脸。关键对方还是世傢出身,平日可搞不到这些男人。

也不是说普通人长得不好。

但普通人生活条件贫瘠,食物品质粗糙,光是一口磨损严重的黄牙就败人兴致。

世傢出身,食用精细,外表收拾得人模狗样。例如身边这男人,虽不是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没文气/武气滋养肌肤、优化筋骨,但他的相貌在人群也算中上姿色瞭。

若婚嫁,未必能给孩子安排这样的爹。

这两年无战事,怀胎隻需十月,自己又在比较清闲的文职,正好能抓紧机会生瞭。日后上战场丢命,她也算留下血脉。女兵还未考虑出最终结果,沉棠下令让她退下。

“唯!”

女兵领命。

她并不在意男人会如何。

沉棠留下男人也有自己的打算:“方才,你为何说我手段下作,还说自己明著拒绝过我?你以为,我因为什么抓你来?”

她更想知道的是——

为什么世傢都拒绝她?

这些世傢脚下的地盘都是她的国土,隻是几傢拒绝也就罢瞭,为什么全体世傢都拒绝她。他们是嫌好日子过多瞭,想过一过苦日子?沉棠杏眸飞速闪过一丝危险讯号。

男人被女兵那句话说得心态崩溃,听沉棠再问此事,内心生出几分不屑和挑衅。

他视线扫过帐内衆人,准确来说是衆人腰间的文心花押/武胆虎符,跟著再看他们的容貌,各个出彩,风姿天成。纠缠他二十多年的嫉妒蠢蠢欲动,一度压下瞭理智。

“沉君这不是明知故问?”男人压下心中不快,阴阳怪气,“世傢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沉君是男魂投错瞭女胎,因而突破天地桎梏兼习文武。受困于身体,辨不清男女,既有磨镜之癖又有龙阳之好,帐下文武男女,容貌出衆者莫不是您的入幕之宾……所谓广开言路,招贤纳士,不过是你充实后宫的险恶手段。世傢上下,无不引以为羞!”

沉棠:“……”

沉棠:“???”

沉棠:“问候你大爷!!!”

下一秒,她抄起桌案就想拍人。

帐下其他人从呆滞回过神,瞬间乱成一锅粥,有人去拦主公,免得她暴怒之下将人证杀瞭,有人趁乱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踹男人。一时间,营帐充满瞭乱七八糟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