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又听到一个陌生词彙。
“武之运?那又是什么?”
“一种由国玺汲取天地之气转化而成力量。顾名思义,官修运,武官修武运,与气武气差不多。区别在于气武气是个人修炼而成的,运武运是由国玺转化而成的,多寡取决于官武将在任期间的功绩大小。”见沉棠一副好奇又惊讶的模样,祈善黑眸似有一闪而逝的微芒,又颇感好笑地问,“这很奇怪?”
“的确,听著怪怪的”沉棠嘴巴张合两下才憋出一句,联系心武胆的玄幻世界观设定,二者似乎有很和谐,嘀咕,“当官可真不容易,不仅考核KPI,还要修炼”
一天就算有二十四时辰也不够用。
祈善不由得失笑连连。
解释道:“不管是心还是武胆,二者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修炼,一旦停歇便会停滞不前。而在朝为官为将,一天大部分时间又会被朝政军务挤占,哪有多馀精力去修炼?倘若为官为将有害无益,那些士武者为何会对入仕这般热衷?”
沉棠:“”
好傢伙,原来还能这么解释。
为官为将能修炼武之运,还有国玺的气运福泽,加起来比在野散人修炼快得多,实力也更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隐形福利。
想想也是,若不是有利可图,谁愿意浪费大量修炼时间,拿著买白菜的钱,干著卖白粉的活?图什么?图君主不好伺候,图俗务破事儿多,图三瓜俩枣的微薄薪水俸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心甘情愿打白工、疯狂加班996,隻为理想、为践行自身“道义”、为天下黎民、为天下太平但那毕竟隻是少数,滚滚红尘最多的还是凡夫俗子。
当官入仕,修炼快,有工资,有地位,有权利,有名声也难怪削尖脑袋想钻入官场。
沉棠脑瓜子转得飞快:“也就是说,狸力若是将军,即便年纪大瞭,也还能获得武胆?”
祈善回答:“理论是这样没错。”
狸力看著骑在黑面郎背上,小小一团的富傢小郎君,问:“郎君这是在挖苦在下吗?”
“为何是挖苦?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豪。以狸力的力量能力,投身军戎想必也会出头吧?”沉棠这话说得真诚,“既然过十岁就无法自己凝练武胆,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翟乐摇头叹道:“沉兄,事情没那么容易的。普通人在军伍,至多当个伍长、什长,统领百人的都伯开始就得是末流公士瞭。这些末流公士还多是将军亲兵心腹”
那点儿微薄到不能再微薄的武运,根本不足以凝聚一颗武胆,除非能在战场上几度生死、立下大功被破格提升,再努力个几年十几年,立功再立功,或许可能达成目标。
沉棠闻言瞠目结舌:“这、这么难?”
也难怪狸力会问她是不是在挖苦。
听著的确是挺阴阳怪气。
祈善:“正因为太难太难瞭,所以基本默认超过十岁还未习武淬体,终生与此道无缘。”
沉棠轻声道:“我此前不知此事”
这话却不是说给祈善听的,是说给一侧的狸力听的,沉棠紧跟著又问瞭个很想问的问题:“那,我还有疑被废的心,能靠这个恢複吗?军伍打仗拼力量,需要强大的武胆,这个能理解,但官场更多拼的是智谋,是不见刀光剑影的交锋,是不是”
祈善:“一般不能。心被废,多半是受瞭破府极刑。为防止施行者日后有机会报複,经脉也会被封,以绝后患。退一万步说,即便这条路真能走得通,但入仕门槛比加入行伍隻高不低,仅有能力是不够的。”
沉棠听后失望不已,但她又注意到祈善说的是“一般不能”,也就是说还有特例?
祈善像是知道沉棠内心所想:“有特例,但罕有人会走这条路,太冒险,代价也太大。”
“你快说,什么路?”
祈善答非所问:“要用性命去换。”
“怎么换?”
祈善瞭然:“幼梨是为褚无晦问的?我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褚无晦心裡有数。他想换的那天,自然会去换,还没动作便说明时机未到或者还没这心思。”
沉棠撇撇嘴,又开始卖关子瞭。
翟乐小声提醒她:“沉兄若是好奇,有机会去看看名臣名士传就知道瞭。不过正如祈先生说的,我也觉得这条路不靠谱。”
沉棠闻言不再追问。
隻是将这本“名臣名士传”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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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芳今天不回傢瞭?”骑著猪行至半山腰的位置,沉棠被太阳正面晒得难受,坐在猪背上稳稳转瞭个身,由正面骑猪改为倒著骑,视线恰好扫到翟乐,她突然找到聊天的话题,调侃之馀将双腿盘起,“我还以为笑芳的堂兄会给你设下什么门禁呢。”
翟乐又好笑又不解。
“门禁?为什么会有门禁?”
祈善听到动静,闻言扭头看去,果然看到沉棠奇奇怪怪的坐姿——倒著骑猪还盘腿,也不怕那头黑面郎突然暴起颠簸一下,低声提醒道:“你这什么坐姿?幼梨,坐好!”
沉棠仰头看他,笑著讨夸奖。
“我一直坐得挺好。嘿嘿,厉害吧?”
连她自己都惊叹自己的平衡能力。
祈善:“……”
沉棠三言两语便将祈善搞得无话可说,眉宇间带著几分“大获全胜”的得意,继续跟翟乐唠嗑聊天:“当然是因为你年纪小啊。”
哪个哥哥会放心年纪这么小的弟弟在外过夜,还是在一个深山之中的土匪窝,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大半夜还有成群野狼趴在山头伴奏入眠。搁做沉棠,她肯定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