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公为何愁眉不展?”
“这些人终究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鱼龙混杂,盘根错节,日后有得愁瞭。即便在各地兴建学堂,看到成效也需要多年。”
有些话不好当著秦礼的面直说。
对沉棠而言,不管是世傢还是寒门,在她眼中都是打工人,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是谁帮她达成的?
这反而是其次。
世傢有世傢的短处,但也有优点。
寒门或是庶民,他们受限于艰苦的环境,希望通过努力换取一朝鱼跃,这没错。但骤然暴富、身居高位,隻怕胃口比谁都大,压榨庶民比谁都狠,他们要通过如今的身份地位汲取成果,视作对努力的补偿。
能力固然重要,心性也很重要。
日后要时不时考核一下思想工作。
交代完工作,二人依次退下。
秦礼还惦记顾池“抢夺”播种机,心裡想著要不要跟褚曜探探口风。顾池仿佛没听到他的心声,笑盈盈在一旁插(阴)科(阳)打(怪)诨(气),不知为何停下来。
他跟著也停下瞭脚步。
虽说私下互有意见,但毕竟没深仇大恨,秦礼也不想跟同僚把关系弄僵,特别是主公倚重的老臣。他犯不著给自己找麻烦。
顾池突然噤声止步,这很怪异。
不由得循著顾池的视线看过去。
原来是在看一名青年。那青年正在翻身下马,长著一张陌生面孔,身著一袭偏臃肿朴拙冬装,观其穿著相貌,应是二十来岁,还很年轻。秦礼还以为是顾池认识的。
他随口一句道:“不知是军中哪处文吏?此人相貌虽平庸,但气度倒是不俗。”
硬生生将中下水准拉到中上之姿。
秦礼天然就对这种气质的人有好感。
顾池:“……”
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不是,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裡?他不是应该蹲在四宝郡好好总结年终琐碎吗?
千裡迢迢来给主公拜年呢?
二人立在原地,看著远处的青年把缰绳给瞭兵卒,又亮出一枚令牌叮嘱要给这匹马上好的马料。兵卒连连点头,态度恭敬。这一细节让秦礼微微蹙眉,这名文吏的地位不低,为何自己没见过?莫非是新来的?
仗著强大目力,勉强看清令牌字样。
“这是……主公的亲笔令牌?”
一般情况下,这份令牌是用不到的。
衆人都有自己的专属信物,完全用不著这玩意儿证明身份,主公也极少会给人。
此人手持令牌,不外乎两种。
一种,他是主公极其信任的普通人。令牌权限很高,此处离主公所在的主帐可不远,实力稍微强一些的武胆武者冲锋偷袭都要不瞭两息功夫。若非信任,不会交托。
一种,此人隐瞒瞭身份。
这个念头刚萌生,秦礼微微眯眼。
他想到一个令他很不愉快的人。
于是,他站在路径之上。
顾池要走还被他抓住瞭袖子。
秦礼笑道:“熟人,见一见?”
顾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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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这个点更新,熬夜要悠著点瞭,就算有四更(两章二合一)也会挑别的时间,希望(望天.JPG)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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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艰难挤出一抹比便秘还艰难的笑容,生硬道:“不是熟人,我跟他不熟。”
他是很喜欢看热闹吃瓜。
但不代表什么烂瓜他都吃。
有些瓜有毒,尝一口可能毒发身亡。
顾池想要将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奈何秦礼郎心似铁,不肯松手,甚至还动用限制行动的言灵。这一波操作属实算是小刀拉屁股,开瞭眼。他压低声音道:“秦公肃!”
秦礼通过他的反应,更加确定那青年的身份有问题,忍不住追问:“祈元良?”
顾池内心恨不得拍祈善小人。
这俩陈年旧账,为何要牵连无辜池鱼?
他装傻充愣:“什么祈元良?”
“他不是祈元良,你这般反常作甚?”
顾池气得不行,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秦礼是因为他刚才抢播种机,伺机报複!
“秦公肃,你仔细看看,那人的脸跟祈元良哪相似瞭?你是一朝被蛇咬,看谁都像祈元良!”以文气破除脚上束缚,同时用另一手去摸腰间佩剑,准备给袖子来一剑。
二人拉拉扯扯,青·话题中心·年已经近前,他正用一种莫名又複杂的眼神看著他们,似乎诧异二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三人面面相觑,直到被龙吟虎啸之声打破。
顾池看到秦礼手中眼熟的佩剑。
空馀的手去摸自己佩剑,果然——
这是他的剑啊!
秦礼顺手就给拔出来瞭!
此刻剑锋虽未对著陌生青年,但杀气全冲著对方去的。不用怀疑,一旦青年有什么异样举动,秦礼就会毫不犹豫刺向对方。他微眯著眼,仔细打量青年面庞,似乎想从这张平庸的脸上看出僞装痕迹。奈何这脸浑然天成,怎么看都像是娘胎带出来的原装!
但秦礼更加信任自己的直觉。
眼前青年的气质跟当年那人太像瞭!
良久,他开口:“你叫什么?”
二人拦在必经之路,青年绕不过去。其中一个还拔剑,咄咄逼人,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危险。青年面上不见惧色,从容作揖行礼,道:“在下姓谭,名韶,字清光。”
顾池露出一瞬蛋疼,似乎没想到对方连腹稿都不打一打,张口就来!反观秦礼这边也被青年应对弄得措手不及:“谭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