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退下,让朕来(1520)

男子捂著肚子,踉跄著站起来,指著沉棠高声叱骂道:“你竟敢动手伤人?”

戴著面具的围观群衆隻是远远看戏。

能参加年会的衆神会社员,入社资历都不太低,他们自然知道这次会议关乎著西北大陆分会权力的更迭。要知道衆神会外会的主社和副社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每隔几年要重新选举。祈善这个副社不仅晋升速度很快,而且混的时间长,围绕他的拥趸多。

换而言之——

今年,隻要他的拥趸都投票选祈善,他将原来的主社踹下去的概率很大,甚至还可能被衆神会内会欣赏。被损伤利益的人自然不会甘心。孰料祈善的人下手狠辣,当著所有人的面抽走人傢佩剑,一剑捅穿人的肚子,还想将剑锋往上送,将心髒也穿瞭。

沉棠道:“这不是你技不如人吗?”

完全没有差点儿杀人的心虚。

又阴阳怪气:“社员互相切磋交流是正常的,偶尔误伤也是正常的,你不能因为自己实力微末而怪罪我吧?我的实力很强吗?哪裡强瞭?不觉得啊,你应该检讨一下你自己,这么多年有没有努力修炼,有没有头悬梁锥刺股。多想想自己,少指责对手!”

那名男子听瞭几欲吐血。

此时有几名相熟之人上前将他搀扶住。

他腹部伤口随著文气涌动,肉眼可见地止住瞭血,隻是失血过多看著很虚:“今日之耻,来日十倍奉还!我们走著瞧!”

沉棠乜著他:“你威胁我?我不是没杀你么,说瞭那隻是一个意外,你不害我,我怎么会害你呢?既然你恶人先告状,那我也不客气——等你活著走出临湘郡再说。”

一时间,火气浓鬱。

“这都是误会,是误会。”人群分开,走出一名纹著金色怪异纹路面具的男人。

受伤男人一看到他,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收敛,脸上却多瞭几分有恃无恐。

嗯,仿佛一条上一秒被人暴打夹起尾巴,下一秒看到主人又竖起尾巴的狗。

沉棠不言语,隻是望向跟过来的祈善。

“误会?他对清光做瞭什么,他心裡清楚。在座都不是三岁小儿,他在幻境说的那些话是为瞭什么,你我心裡清楚得很。”祈善并不给主社面子,哂笑道,“他入社不过两年,才能平庸无甚建树,哪裡有胆量对清光下手?主社要不要查查,何人指使?”

主社心中也是恼恨。

他忌惮祈善这个副社不假,却也不会用这么蠢笨的办法,当衆树敌可不是他的风格但在座衆人都认为是他指使,他不解释,那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瞭。

主社甚至怀疑是祈善自导自演。

用这种卑鄙手段给他泼髒水。

受伤男人吐出一口血沫:“是我自己这么做的,与旁人无关,少在这裡夹枪带棒地污蔑谁。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不过是听闻祈副社出身低贱,不配尊位罢瞭……”

用贵治贱,不以卑临尊,方为正道。

他没想到西北分会如此不知礼数。

祈善无语地看著他:“带下去。”

主社对此也没法,隻能在内心祈祷今天年三十,祈善不想见血,让受伤男人逃过一劫。内心也无语,他以为男人会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没想到一上来就给祈善送人头。

来这裡混也不打听清楚。

西北大陆一直都是“文心本位”。

文心品阶决定出身的阶层,隻要是文心文士就不算低贱,而是人上人。被拖下去的那个显然是“傢世本位”的拥趸者,出身士族方为士族,才有资格获得上品文心。

祈善的出身在西北大陆分会不算秘密。

以往几个副社斗争,也没拿这个开刀。

这个二傻子倒好,一来就踩雷。

主社心下唾弃,面子上还得跟祈善维系著友善的表面,夸赞祈善的副手谭韶愈发杀伐果决瞭。祈善隻是虚假应承,眸中隐含不耐:“清光,拿瞭东西跟我走吧。”

他说完就有蒙面侍者递上来黑色帖子。

沉棠心中不知何用,但仍接过。

尽管侍者隻露出半截手掌,可手指……

似乎也是畸形的?

祈善将她领到一处水榭小阁。

此处被下瞭多重屏障,她终于不用憋著:“刚才怎么回事?走著走著就散瞭。”

祈善将她帖子拿来,提笔用沉棠没见过的字迹写下三个字。提前过来的衆人都在此处等著,手中也有黑色帖子,上面也写著黄字“祈副社”。看样子,这就是选票纸。

离开前将它投入票箱就行。

“那路口会将人分开,没中计就好。”

沉棠撇嘴:“这种拙劣手段……”

除非她是傻子,不然怎么上鈎?

实在是太侮辱她的智商瞭。

“确实拙劣,但运气好,也有意想不到的功效。”祈善写好之后,待墨迹干透,再将衆人的选票纸都收起来,“那人擅长制造幻象,警惕性低一些的,还真会上当。”

自傢主公不走寻常路。

沉棠坐下将面具掀到头顶,往嘴裡塞糕点:“不是说开会?咱们在哪裡开?”

这个宅邸佈局不像是能开会的。

祈善道:“时间还未到。”

待时间到瞭,她自然会知道。

“先坐下吃点吧。”

沉棠被勾起几分好奇心,但祈善不肯揭晓,她隻能等著瞭。糕点也塞不住她的嘴巴,一边吃一边问:“对瞭,刚才我有看到一个七根手指的人,对方不是幻象。”

那人和给她递选票纸的不是一个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手指畸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