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矅满足瞭,掏出瞭钱袋买瞭两斤肉。
屠夫问:“你也发达瞭?”
褚曜回答:“主傢的钱。”
屠夫给他多打瞭二两,让他回去加餐。
事情差不多瞭,褚曜准备离开,却被小胖墩儿拉住瞭袖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哀求一般道:“老师……”
褚曜见状,问:“阿荣我带走几日?”
屠夫没好气地挥挥手,嘴裡骂咧咧:“带走就带走,别回来都行。这小子跟著你这老东西混野瞭心,待在傢裡尽气他老子。”
小胖墩儿听到这话,笑得脸上要开花。
屠夫看瞭更是咬牙切齿。
这究竟是谁儿子???
褚曜打听到一部分消息,又借口采买带著小胖墩儿去瞭别处——他在孝城混瞭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他不能直接打听银库相关的情报,但迂回著来却不成问题。
哼,银库管理是很严格,差役进出都需要数道检查,却管不瞭这些看似不起眼的“旁门左道”。褚曜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采买仆役,日落时分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沉棠。
沉棠几乎是踩著点过来的。
她回来的时候,二人正和谐地坐在路边簷下。褚曜手中折瞭一根树杈在地上写什么,小胖墩儿双手抱膝,眼睛盯著地面,上身微微倾斜向褚曜,生怕听漏一个字儿。
“无晦,我回来瞭。”
褚曜起身行礼,小胖墩儿也跟著学。
沉棠跟小胖墩儿也算熟悉,见他怀裡抱著个小包裹,笑道:“阿荣也跟著来瞭?”
褚曜道:“担心课业落下太多。”
去山上住几天再送回去。
沉棠点点头:“也行,翟乐回去之后就没什么同龄人陪我玩儿瞭,阿荣来瞭正好。”
褚曜:“……”
哪裡是陪五郎玩,分明是被五郎玩。
沉棠熟练地召出摩托,将褚曜采买的东西装进褡裢,装不进去的用麻绳打包好放它背上。这裡最贵的就是两刀纸,一盒墨锭,几支毛笔,还都不是什么好货。
沉棠揶揄小胖墩儿:“回去要走很长很长一段山路,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胖墩儿却以为沉棠要赶他走。
一把抱住褚曜的腰。
黑眉倒竖,一副固执神情。
褚曜隻得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撒开,道:“没打算将你赶走,快坐上去,出城瞭。”
为瞭方便,他买瞭匹骡子代步。
师徒二人共乘一骡正好。
他可没祈善的臭毛病,非马非车非轿不肯上,能代替两条腿走路就行,管它是什么。
出城没多久。
“我晌午的时候碰到瞭顾池。”
“顾望潮?他怎么瞭?”
沉棠一字不漏地转述顾池的话,还有他们交谈时的细节,以及她的推测。褚曜听后静默良久,他跟沉棠意见相同,猜测北漠和十乌联手,面上不由得多瞭几分隐忧。
与十乌喜欢往脸上贴金、登日碰瓷不同,北漠倒是安分许多经,但北漠比十乌危险。更像是一匹嗜血残暴、蛰伏暗处等待一击必杀的野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野心勃勃。
他们觊觎大陆腹地也不是一日两日,不过,他们以往的实力和野心并不匹配。
便是曾经的褚国也曾教北漠做人。
“褚国跟北漠交过手?”
褚曜倏地笑得有些古怪,他道:“交过。”
顿瞭一顿,又反问:“不然的话,你以为曾经颇负盛名的‘褚国三杰’的名声是怎么闯出来的?自然是打北漠打的,北漠接连惨败,送出去好几位质子求和表明立场呢。”
“褚国三杰”,三人都刷过北漠。
北漠每次试图南下搞事情,西北诸国便联合起来出兵讨伐,你出兵我出粮,或者咱们凑一凑都出点人,让国内年轻文士武将刷刷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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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这么惨吗???”
褚曜这话著实把沉棠震惊到瞭。
衆所周知,北漠和十乌都是以游牧为主的异族,二者不同的是——十乌地势更高更为平坦,高寒干旱,终年少雨;北漠海拔与其他地方大差不差,多沙漠多戈壁,同时草场丰富。
因为自然缘故,生活在这两片土地上的百姓为瞭适应不友好的气候条件,整个族群逐水而居、游动放牧,春天蹲在这片草场,吃得差不多去下一片,一年四季少有固定居所。
即便如此,生活压力还是很大。
整个族群人口少的时候,这种生活方式还算过得下去,一旦人口缓慢增长到某个临界点,生存压力便会陡然暴增,这导致环境破坏增大,物资匮乏,食物短缺,继而恶循环。
直至单纯的放牧打猎无法维持生计。
掠夺资源更为丰富的地方变成瞭缓和这种矛盾的方式之一。北漠和十乌都有驯养战马的优越条件,人均弓马娴熟,且骑兵机动性强,常常是打劫一波就一溜烟逃得飞快。
被打劫的倒霉鬼反应过来也隻能吃灰,看著人傢扬起的烟尘气得咬牙切齿,奈何不得。
至少在沉棠认知中是这样的。
她先前在祈善的笔札看到一组数据,北漠和十乌的族群规模不小,按理说是不小威胁。
但听褚曜的意思——
北漠还是凶悍的游牧民族吗?
完全成瞭刷名声刷资历的经验包瞭。
褚曜不太明白:“郎君说的‘惨’是何意?”
沉棠疑惑:“北漠也有不少马场吧?”
褚曜明白过来瞭,他笑著解释说:“北漠是有不少马场,但这不算什么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