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及祈善还要跟老相好隔空打嘴炮,她这会儿就给对方送一个十二时辰禁言夺声套餐。哼——仇傢面前给他几分脸面!
沉棠放狠话并未影响祈善的好心情,不过郡守晏城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瞭。他看著孤狼恶虎一般死死锁定自己的祈善,后者好似在思考,往哪儿下口能撕下大块血淋淋的肉。
这种眼神让他有种久违的熟悉。
等等——
熟悉?
这道孤狼恶虎一般的眼神……他还真认识一个!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睛越睁越大。
“你、你难道是——”
郡守正欲吐出一个人名。
谁知嗓子骤然失声,他脸色刷得一白。
祈善冷朝著道:“晏城好差的记性,在下不是说瞭,在下姓祈,名善,字元良。”
郡守也是精通各种言灵的主儿,这些年又抱得一手好大腿,可谓是“文运亨通”,文心修炼自然没有落下,甚至跟许多有天赋悟性的文士也不遑多让,很快解除瞭禁言夺声。
他咽下没说完的话,目光惊疑不定地看著祈善,越看越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喘瞭口气,道:“不管你是不是祈元良,如果我说、我说祈元良并非我害的,你可相信?”
祈善淡声:“晏城,你觉得以你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可耻小人作风,我会信吗?你也不用狡辩,你辩不过我的。扪心自问,你说这话亏不亏心?也不怕半夜被鬼找上门。”
郡守:“……”
说的挺有道理,其实他自己也不信。
郡守暗中头皮都要发麻瞭。
如果眼前顶著祈善身份的傢伙,真是他猜测的那人,他今天怕是没可能活著离开此处。
不见棺材不落泪,这话形容郡守正合适。他总觉得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当年那个局势他都能大难不死,如今又怎么会死?
郡守正欲放手一搏。
恢複没几成的文气在经脉奔腾,他刚一出手,准备帮助客卿,结果丹府一痛,文气停滞。
他气愤瞪向一脸阴鬱冷笑的祈善。
内心直接问候祖宗十八代。
果然是那厮!
下一秒,一道血柱喷洒在他脚下。
那名实力最弱的四等不更被沉棠一剑抹脖子,隻剩那名五等大夫。不用被人左右牵制,沉棠下手越发凌厉凶悍。不多会儿便抓住一个绝妙机会,一脚踹中那人心窝。力道之大,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砸在地上翻滚数圈,最后仰天躺著,死不瞑目。
沉棠压下用剑锋对祈善指指点点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你跟你老——对头掰扯清楚瞭?”
她在【老——】上可疑地顿瞭顿。
祈善淡淡扫过两名客卿尸体,虽说四等不更、五等大夫没有武气兵卒和武铠,但也有各式武器,力气、速度皆非常人能比,在沉小郎君手下半刻钟都撑不住——
“沉小郎君武力进步飞速。”想想沉棠当初被四等不更追杀得满屋子逃窜的模样,实在很难相信这么大进步是在不足半年达成的,“陈年旧账,不是那么容易搞清楚的……”
沉棠:“……”
如果她的心情能具象化为表情包,估计不是黑人问号脸就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
她冷笑著道:“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好糊弄?我跟人打架的时候还抽空注意你这边情况,你什么时候跟他清算旧账瞭?”
娘的,一切不以搞死仇傢为目的的手段和嘴炮,那都是“打情骂俏”、“欢喜冤傢”!
除瞭第一次照面的交锋,这俩文士都不似文心文士——不说斗智斗勇吧,连文心言灵对轰都没有。就这架势还想让她相信这俩是你死我活的老仇傢?她感觉智商遭到羞辱!
祈善心情极好:“正算著呢……”
苍天可鉴,他这次真没划水。
沉棠:“……”
她也有点疑惑——局势不利,为何那位郡守没逃跑,也没帮助两个客卿御敌?
因为知道自己逃不掉瞭?
所以干脆原地等死?
这不似郡守作风。
按照祈善的说辞,这位绝对是墙头草中的精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文心言灵堪称西北全境前十。逃跑本事练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做出原地等死的消极举动?
沉棠直觉问题出在祈善身上。
问道:“你做瞭什么?”
那位郡守看祈善的眼神几乎要吃人。
“没什么,一种小技巧而已。”
沉棠:“……你看我的表情,我会信?”
祈善的糊弄文学真是越来越糊弄瞭。
倏地,郡守吐出一大口血,面如金纸,胸口起伏又快又急。他捂著丹府的位置,愤恨看著祈善道:“你不就是想替祈善报仇吗?”
沉棠:“……???”
她一直关注二人对话,隻是祈善不说,她也不好追根究底,于是轻咳两声,非常体贴地提建议:“那个——要不要我让开?给你们一点儿空间好好‘叙旧’?”
“没必要。”
祈善大步流星上前,先是沉默看著郡守。
郡守也死死瞪著他!
下一秒,祈善倏地抬手挥拳,直直砸向郡守面门。一拳将人砸倒在地还不解气,还上脚踹瞭两下,郡守倒是硬气没吭声。
最后用文气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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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棠:“哦……”
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的……
果然还是看情况。
祈善发洩够瞭,将随著动作而零散的发丝捋好,转头问沉棠:“沉小郎君没什么想问的?”
沉棠如实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