嗲嗲什么鬼啊!
沉棠迟疑地顿瞭顿,道:“这个啊,我想瞭想不太妥当——你用你傢乡话喊我,礼尚往来,我也应该用我傢乡话喊你……”
青年神情期待地看著沉棠。
沉棠想瞭一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啥傢乡话,这对记忆所剩无几的她而言太难瞭,于是随便给自己按瞭一个傢乡,回答道:“靓仔!”
“靓仔?”
沉棠睁著眼睛胡扯:“意思就是说你长得很俊俏漂亮,是‘俊俏漂亮的小郎君’的意思。”
鬼晓得,她差点脱口而出“小兔崽子”。
庆幸最后关头改掉瞭,不然这会儿就得打起来。沉棠内心暗暗庆幸,端著无懈可击的笑容与青年说说笑笑,暗搓搓套他的话。青年热情好客,对难得的“知音”更是没啥戒备。
若不是一旁的属官时不时咳嗽两声或者搞出点儿动静,恐怕他连自己今天穿什么颜色的犊鼻褌都能交代出来。沉棠也会把握好度,试探一会儿就开始聊音乐歌舞。
气氛看著非常和谐。
不过,也隻是看著而已。
祈善已经暗中摸清楚这支押送粮草队伍的位置佈局,暗暗做著打算。若是能脱身,最好平安脱身,若是不能脱身,那便隻能使用一定的暴力手段。
还未决定好,接应辎重车队的人来瞭。
此处离孝城非常近,叛军在此驻扎。
虽说是准备充分才动手,但因为不能引起郑乔兵马的怀疑,一些大的动作不敢有,所以辎重粮草方面比较缺,还需要临时筹措。
青年押送的这一批粮草虽然不多,但拿下孝城也用不瞭多久,勉强算够,确实是解瞭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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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没注意厨房的玻璃门,右脚不小心踢上瞭,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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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位是?”
络腮胡男人扫瞭一眼粮草,心下满意之馀才有空闲注意其他的,敏锐注意到青年身边多瞭两张没见过的生面孔。他内心虽有不满,但并未表露出来,青年笑著热情介绍。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青年说到这裡顿瞭一顿,他似乎忘瞭问这位有著天籁之嗓的玛玛叫什么名字瞭。
幸好沉棠注意到他的窘迫,神情自然地冲络腮胡男人行瞭一礼,主动介绍:“奴傢姓沉。”
“原来玛玛姓沉啊,好听,那玛玛叫什么?总不会隻有姓氏,没有名字吧?”青年忍不住用“你好可怜啊”的眼神同情沉棠。沉棠正要回答,却听络腮胡男人出声呵斥青年。
络腮胡男人:“哪有你这么放荡的?”
青年不满:“我怎么就放荡瞭?”
络腮胡男人翻瞭个白眼,说道:“我们中原女儿傢跟寻常蛮女不一样,名字是不能随意告知旁人的,至多告诉你一个姓。”
沉棠微微蹙眉。
尽管络腮胡男人用瞭比较平和的口吻,但说出来的内容落在耳朵裡却不是那个滋味,带著不小的恶意。她暗中用馀光注意青年神情,发现他仍笑著,眉眼不见丝毫不快。
这青年是二愣子吗?
当著面骂他是“蛮子”也没生气?
青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我又涨瞭点儿知识”的神情,还跟沉棠道瞭个歉,说他事先不知道这个规矩,希望她别觉得自己冒犯。沉棠摆摆手:“无妨无妨,名字取瞭不就是让人喊得么,我一向不在意这些礼俗……”
络腮胡男人微不可察地撇瞭撇嘴。
他语气不善:“都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又如何?那也不该随意带回来。军营重地可不是风花雪月、肆意玩闹的烟花柳巷,女子待著多有不便。你尽快安顿好他们的去处,小心点,别被阿父知道,否则——哼,又有人替你挨骂,你的新朋友也要遭殃。”
青年登时垮下一张脸。
他咕哝道:“义父才不会呢……”
见青年跟滚刀肉一样,络腮胡男人也没有强硬阻拦,毕竟多说多错。自傢老头子对这野蛮子疼得很,亲儿子都没他的待遇——至少络腮胡男人从小到大没享受过那种偏爱。
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世人都说“靠老大、疼老幺,最不待见是当腰”,以老头子对青年的疼宠劲儿,也难怪几乎所有人都默认青年是他在外留下的沧海遗珠、宝贝幺儿,络腮胡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青年屡次凡尔赛行径,衬得络腮胡男人越发平庸无能,最近两年遭到的责骂比以往三十年都多,络腮胡男人能对青年有好感就怪瞭。每次见面都要阴阳怪气两句。
最可气的是青年好似听不懂人话。
一次都没有还嘴,还笑嘻嘻的。
反而衬得络腮胡男人多小肚鸡肠。
“哼,你说不会就不会,回头别后悔就行。”络腮胡男人抬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兵卒接收这批辎重粮草,将青年晾一边。
青年也不失落,径直凑到沉棠跟前,热情道:“玛玛,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营帐……”
祈善一听“营帐”二字,额头青筋狂跳。
之前默念的“清心咒”瞬时白费,也不管身份什么的,抬手拦下青年。青年疑惑地看著他,他冷笑道:“这位少将军说什么?带沉小郎……娘子去看你的营帐?”
差点儿脱口而出“沉小郎君”。
临时改口“沉小娘子”,拗口得差点儿舌头打架,神情也出现瞭一瞬的狰狞。青年反应再迟钝也知道祈善是生气瞭,不由得解释道:“是啊,看看啊,我营帐有多好乐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