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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251)

宴安摇头:“这赢面太小瞭。”

郑乔好歹还有国土、兵马、完整的班底,若能醒悟改正,在大陆西北站稳脚跟很容易,反观那些势力则是昙花一现。老朋友在这些人身上下注,怕会输得血本无归。

青年道:“总得试一试。”

宴安无奈道:“……方才是谁说不会赌命?”

青年自信满满道:“我一旦下注,必赢!”

宴安不知道他哪裡来的自信。

他要是能赢,当年裸【奔】回傢的是谁?

青年馀光看到宴安脸上的怀疑,心下也是无奈叹气——好吧,他承认自己有嘴犟的成分,说得信心满满,实际上自己心裡也没底。但这是他的错吗?明明是文士之道的错!

旁人的文士之道,哪个不正儿八经?

偏偏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是的,没有看错。

他的文士之道就是逢赌必输。

让一个将“赌”视为人生一大爱好的人,获得“逢赌必输”的文士之道,青年感觉到瞭命运施加在身上最大的恶意。不过,这世上没有真正无用的文士之道,凡事有得必有失。

青年垂眸看著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文心花押,似有某种暗流在眼底深处涌动……

逢赌必输?

反著来,不久就是逢赌必赢嘛。

二人推杯换盏喝得尽兴。

待天色微亮,宴安忍著几乎要裂开的头疼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老朋友已经离开,隻留下厚厚一封信。他仔细看瞭看,轻笑——老朋友虽然没答应帮他,但留下的信函已经将郑乔帐下能用的、不能用的、能信的、不能信的……乃至个人脾性忌讳都写瞭下来。

这些内容可不是“有心”就能弄到的。

这证明——

老朋友曾认真考虑过郑乔。

隻可惜,郑乔实在太让他失望瞭,入主辛国后的每一桩事情都在人雷区上踩踏!

青年不可能将唯一一次下注落在郑乔身上,更不可能将性命交托出去,但毕竟是耗费大量精力的心血,留给宴安刚刚好。

青年带著包袱以及书童,踏著晨雾离开这片土地,往四宝郡而去——这场蓄力已久的风暴已经到瞭临界点!几乎是前后脚,不少收到风声的人也踏上瞭同样的路。

深处漩涡之中的沉棠却没什么感觉。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屋外的褚曜敲瞭两回门才将她喊醒。

顶著乱糟糟的头发,沉棠困乏地半眯著眼睛往脸上泼冷水。有瞭足够的刺激,残留的睡意才飞瞭个干净。洗瞭脸,拿起木梳胡乱梳理头发,扎瞭两三回,马尾还是歪斜的。

“算瞭算瞭——不跟自己较劲儿瞭。”

梳得越久,头发掉的越多。

褚曜看不下去搭瞭把手。

“五郎还是没精神?”

沉棠打瞭个哈欠:“睡不够……”

眼底乌青再深些都能僞装大熊猫瞭。

她道:“昨晚文气被抽空,恢複超级慢不说,我还做瞭一晚上的噩梦。梦裡一直在逃跑,越来越多丧尸聚拢过来追杀我,我拼瞭命,跑啊跑,醒来感觉两条腿都要废瞭……”

褚曜将温著的朝食打开。

粥香扑面而来,还有好几碟开胃小菜。

他不解问:“丧尸?”

“丧尸就是活死人,身体是死的,但能动,喜欢追逐活人气息和血腥味……”沉棠端起粥,吸溜一大口,空荡荡的胃得到瞭完美安抚,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瞭,“长得可丑瞭!”

这个梦简直莫名其妙。

梦裡追杀她的不仅有丧尸,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裡游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掺和一脚。沉棠靠著一波波极限操作和顽强毅力才没有被它们抓到。最后实在太累瞭——

沉棠道:“……我跳进瞭一口棺材。”

褚曜:“棺材?什么样的棺材?”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文士之道,褚曜对稀奇古怪的梦境很感兴趣,沉棠无厘头的噩梦他也能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疑问。祈善在一侧听瞭隻想翻白眼。

沉棠停下干饭的手。

她仔细想瞭想道:“一口木棺材。”

至于是怎样的木棺材,没印象瞭。

她跳进棺材,噩梦就结束瞭。

祈善试图加入群聊:“大凶之兆?”

褚曜白他一眼。

“大清晨的浑说什么?明明是见棺发财!”

哪怕是大凶的梦,到瞭五郎这裡也该是大吉!

祈善:“……”

加入群聊失败。

不知不觉,沉棠添瞭七八碗粥。

盛米粥的木桶已经见底。

她添掉嘴边的米粒,问道:“还有吗?”

褚曜:“朝食不宜过饱。”

沉棠摸摸肚子:“没饱,至多五分。”

此话一出——

祈善道:“这已经是你平日最大饭量瞭。”

整整一大桶粥!

祈善都想腹诽褚曜这是在喂猪。

居然还不够吃?

沉棠:“可是——我真的还饿啊。”

褚曜起身:“我去后厨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郡守府的东厨全天都有人。

回来又是一大桶米粥。

褚曜害怕她吃不够,又带来两盘糕点。

祈善:“……”

沉棠埋头苦干,没多久全部下肚。

“咦——”她倏地经道,“奇瞭怪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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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瞭好多?”

褚曜和祈善几乎是同一时间动手。

一人把脉一隻手。

沉棠不由得汗颜道:“……这个是好事情吧?你们俩搞这么严肃,我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