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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287)

之后才发现凶手不是旁人,正是这孩子,因为目睹土匪杀人而发狂,杀瞭土匪也杀瞭全傢,偏偏还是个心智不全的稚儿。谷仁思虑良久,发现自己能安抚,便选择留下。

疯癫前后笼养安抚。

疯劲儿过去再放出来。

还别说——

发疯时宛若修罗恶鬼,但疯劲儿过去,那就是个憨憨傻傻的小子,被人欺负也隻会委屈瘪嘴,双眼含泪,让人心生不忍。

沉棠问:“那他叫什么?”

晁廉道:“姓少,名冲,字静平。”

少冲是本名,“静平”二字是谷仁给取的。

沉棠:“……”

虽然,但是……为什么她感觉谷仁这些义弟,多多少少有些“恶”在身上?但大傢伙儿都说没问题,沉棠提出异议反而成瞭异端。隻是跟著附和道:“这孩子身世真可怜……”

晁廉:“……”

语气听著没毛病,但是——

看看个头或许没有十三弟胸口高的小郎君,到底谁才是“孩子”?晁廉嘴角动瞭动,还是没将吐槽说出口。谷仁被带下去处理伤口,少冲的“笼养”也被解除,恢複瞭自由。

临走之前,谷仁叮嘱晁廉。

“清之,你照顾著点十三。”

晁廉道:“大哥放心。”

衆人散去,少冲亦步亦趋跟著晁廉。

晁廉让士兵端来清水,打湿佈巾擦去他脸上沾著的污血,露出一张白皙到几乎没什么血色的俊俏面庞,五官深邃立体,带著几分异域风情,眸长、鼻挺、唇薄。

祈善仔细打量一番。

调侃道:“竟跟郎主有几分神似。”

沉棠一听也好奇瞭。

她看过去,发现那个叫少冲的痴儿也好奇看她。晁廉闻言,左看右看,惊道:“分开看还不觉得,站在一块儿确有几分相似……”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兄弟!

不过,他是知道自傢义弟身份身世的,傢中并没有沉棠这么小年纪的弟弟,感慨世间巧合。沉棠也认为是巧合,但她化为说出口,却见刚刚还好好的少冲突然冲她发难——

右手成爪,抓向她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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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平!”

“幼梨!”

晁廉万万没想到自傢义弟会突然发难。

祈善也气得脸色铁青,但他还稳得住。

少冲这一爪看似来势汹汹,但搁在沉棠眼中处处都是破绽。她抬手横档,一把拦截出手角度刁钻的偷袭,用力一带,另一手直袭少年面门。眨眼间,两人已经过瞭十数招。

正欲出手相助的晁廉怔住瞭。

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跟义弟交手不落下风、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的沉郎,一时忘瞭自己要做什么——这位小郎君看著年幼瘦小,没想到还有这般俊俏潇洒的身手!!!

自傢义弟手劲儿多大,晁廉深有体会。

普通人被他没轻没重拍上一掌,原地倒飞一丈,轻则骨裂、重则横死,沉郎竟不见丝毫吃力!晁廉目不转睛地看著,一旦沉棠坚持不住便出手拦截,谁知等二人从一侧斗到另一侧,一路上飞沙走石,还不见他们分出胜负!晁廉一脸狐疑地看著祈善。

他问瞭一个他此刻很想知道的问题。

晁廉问:“沉郎不是文心文士吗?”

文心文士跟普通人比较是很能打,可跟专精此道的武胆武者相比,隻有被血虐的份!

哪怕自傢义弟还没发狂、也未动用武胆之力,那也不是文心文士的身子骨能硬抗的!

见沉棠游刃有馀,祈善微微松瞭口气。

也有闲工夫应付晁廉,他故作谦逊实则骄傲地闭著眼睛撒谎:“我傢郎主的确是文心文士,隻是他(or她)自幼喜欢舞刀弄枪,寒暑不辍、勤学苦练,如今才略有小成。”

晁廉倒吸一口冷气。

作为武胆武者,他自然知道没有天赋,怎么“寒暑不辍、勤学苦练”,收获也是极其有限的——沉郎能跟义弟打个有来有往,这就不是“努力”二字能完全概括得瞭的。

这意味著沉郎在武学一道的天赋也很高!

晁廉眼神带著几分豔羡,又真诚地赞扬:“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必以沉郎天资、底蕴与秉性,未来必是一方人杰,名扬天下!吾等羞惭,如今的年轻人越发出色瞭。”

祈善心下纳闷。

论年纪,晁廉也属于年轻人行列吧?

怎么说话口气这般老气横秋的?

晁廉:“_(′`”∠)_……”

这还不简单嘛……

有少冲这样不省心的义弟,谁都会心老。

唯独顾池津津有味看著祈善和少冲的打斗。这两名少年,一个装扮干净体面、斯文俊雅,一个上衣破烂挂著,露出一身结实腱子肉,带著扑面而来的令人血脉偾张的阳刚。

拳与拳的交锋。

力与力的角逐。

与沉郎东躲xz、上下翻飞时衣角飞扬的飘逸不同,少冲就是靠著野兽般的战斗直觉,一拳一脚都带著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不过,沉棠有一个优势是少冲没有的。

少冲非常依赖蛮力,而沉棠会耍阴招。

她抓住机会将一张帕子丢向少冲的面门,趁著后者视线受阻的瞬间,抬脚往他小腹就是毫不留情的一踹。少冲在地上滚瞭好几圈在停下来,本就狼狈的他,越发灰头土脸。

一个不小心还呛瞭一口灰。

晁廉忍俊不禁,上前将少冲拉起来。

“你啊——”抬手弹灰,捡掉发间夹著的枯草,又给少冲将沾著灰尘的脸颊擦干净。

少冲站著没动,乖巧地任由晁廉摆佈。过瞭会儿,他才从被人踢飞的现状中醒过神,拉著晁廉衣袖往他身后躲,也幸好晁廉的个子跟他差不多,不然还真藏不下这么大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