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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297)

新盟主道:“还未。”

沉棠嗤笑一声:“还未?”

新盟主意识到沉棠状态不太对劲。

因为她这话的语气听著阴阳怪气的,先前那位“心直口快”的仁兄憋不住瞭,疾言厉色:“你这话什么意思?再者,你不是醉瞭?黄口小儿,敢耍手段戏耍我等,著实可恨!”

说话的这汉子,生得豹头环眼,说话也是声如洪钟,距离近一些甚至会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胆小一些的孩童听他两句都会吓哭。沉棠仍神色漠然,隻微转眼球,斜视轻瞥。

那人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沉棠不想回答。

祈善解释道:“我主这是醉瞭。”

那人厉色打断:“胡言,我看他清醒得很,哪裡有一点儿醉态?难道不给个解释吗?”

歃血结盟是非常严肃的仪式。

沉棠闹这一出,多少有些不详预兆。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将衆人注意力都从“恶谋是何等人物”上面挪开,连新盟主也不能免俗——新盟主那叫一个好奇,祈善明显是奉瞭眼前这小儿为主,这小儿有甚特殊的?

横看竖看,这叫“沉棠”的少年除瞭模样出挑,其他条件跟祈善以前的主公根本没得比。

凭什么获得“恶谋”祈善的青眼?

祈善道:“我主醉酒就是这副模样。”

他言尽于此。

很显然,这位“心直口快”的仁兄不信,也不接受祈善的说辞,更加不爽沉棠刚才看他的轻蔑眼神。那种眼神就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祗垂眸扫视人间,无端让他厌恶恶心。

沉棠抬手,眼神示意祈善下去。

祈善叉手一礼,后退一步。

那名皂衫文士看瞭瞪大眼睛。

这、这是祁元良???

还未待他多想,沉棠语气淡漠地问挑事仁兄:“如何解释?或者,你想听到什么解释?”

施舍般给瞭个正眼,隻是那双圆润可爱的杏眼,透著冰渣一般的冷意,看得人不寒而栗。偏偏她的年纪太小,当旁人俯视她的时候,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自信和错觉。

什么错觉?

那就是沉棠跟她的个头一样好欺负。

见火药味越发浓烈,新盟主下场打圆场,谷仁也出声说合,隻是沉棠的眼神似乎踩中瞭他的尾巴,连新盟主的面子也不给。隻是他还有几分理智,发难也不忘记绑上衆人。

“不是给我解释,是给在座豪杰解释!”

沉棠不耐烦地蹙眉:“然后?”

那人道:“证明你有资格站在这裡,否则的话——你这番行为根本就是故意戏耍我等!歃血结盟何等严肃场合?岂容你小儿猖狂胡闹!诸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沉棠垂眸想瞭想。

她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听到沉棠这话,那人还以为沉棠是无计可施、所以破罐子破摔瞭,正欲笑,却见眼前白光一闪,森冷剑光抵著他的喉咙,浑身汗毛顷刻炸起,冷汗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顺著剑身看过去。

她道:“显然,我比你有资格。”

===225 你管这叫文心文士【二合一】===

衆人被这一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沉棠会二话不说拔剑威胁人?

谷仁惊得破声:“沉郎主手下留情——”

开玩笑,一伙人在这裡搞结盟要弄彘王叛军,结果被献祭的第一个人头就是己方之人,这要是被彘王叛军知道瞭,还不笑掉大牙?谷仁此话一出,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

祈善无奈道:“诸位莫慌,我主醉酒就是这样,不太好说话,但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他说得诚恳无比,但鬼都不信啊!

皂衫文士则是若有所思。他似乎有些明白祈善为何择定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瞭,或许是志(臭)趣(味)相(相)同(投)?这俩属于王八看绿豆——看对眼瞭?

“你管这叫不太好说话?”

作为当事人之一,被剑尖抵著要害的仁兄心头有火舌舔舐,怒火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青筋暴起,露出横眉怒目之相。他也不是啥好脾气,当即选择给沉棠点颜色看看。

吼——

隻听他喉间溢出一声野兽般威慑性低吼,帐内卷起狂风,气浪以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声如洪钟,掺杂武气威慑的气音化作无形的尖刀与利刃,直直扑向沉棠面门。

沉棠是主要目标,但附近的人也会被波及。

一群人下意识开啓瞭各自的防护手段。

可怜帐外巡逻守卫的普通士兵遭瞭池鱼之殃,他们隻感觉一阵刺耳响声过后,整个世界都陷入瞭无声寂静。稍稍缓解,耳朵又痒又麻又温热,好似有一条小蛇爬出来……

有士兵下意识抬手,去摸发痒的耳朵,结果没抓到什么小蛇,反而摸到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拿下来一看,掌心沾著点点殷红刺目的颜色!他们的耳朵居然流血瞭!

还不待他们心底生出惧怕,一道黑影宛若炮弹般从营帐内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留下馀长的拖痕。定睛一看,这道黑影不是旁人,正是刚才那位“心直口快”的“豪杰”。

发生何事瞭?

莫非是敌人混进来瞭?

帐外士兵刷刷刷,武器出鞘。

这时,一隻纤长白皙的手掀开帐幕,右手提著剑,闲庭信步一般踏出营帐,根本不将如临大敌的士兵放在眼中。紧跟著,新鲜出炉的盟主和一衆参与结盟的英豪也纷纷露脸。

一衆士兵们,衆脸懵逼。

这、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敌人暗杀偷袭啊?

新盟主此时的脸色很差,非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