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耳尖听到一阵阵脚步声。
她爬起身,却见本来空无一物的桌上多瞭一套严严实实的女子裙衫,急忙将它换上。
刚开门就看到公西仇化出武铠。
之后吹哨召出战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属官紧随而上。
看著重新关上的大门,再看看窗沿外灰蒙蒙的天,金乌还未完全升起,正如她的未来那般暗淡,女人内心无端涌起无尽的悲愁。
但很快她又冷静下来,自嘲地笑瞭笑。
她跟其他被抓女子比较,已经很好瞭。
至少公西仇有实力、不残暴。
至于他说找个机会将自己送走?
女人倒是不情愿。待在公西仇身边,隻要他不倒,自己总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一旦跑出去,莫说她这张脸、这副身子,便是她作为女人的身份,也会惹来莫大麻烦。
因为她没有在乱世活下去的能力。
哪怕她落难前有普通人羡慕的傢世。
“无根浮萍啊……”
女人看著天空低声感慨。
声音极小,刚吐出便散瞭。
与此同时——
公西仇又又又碰见他那位义兄瞭。
义兄问他:“昨夜过得可好?”
公西仇:“春宵一刻值千金,甚好。”
义兄阴阳怪气:“先前父亲赏下那么多美姬,你一个不要,原来是她们颜色不够。”
公西仇道:“宁缺毋滥。”
义兄还想说什么,公西仇坦诚笑道:“兄长,小弟自小就野横惯瞭。喜欢的非常喜欢,厌恶的非常厌恶。我不会觊觎别人的东西,但也不喜欢别人将爪子伸到我这裡。”
义兄被他眼神盯得微微发毛。
“何意?”
公西仇道:“意思就是谁伸爪子,小弟就剁瞭谁的爪子!下油锅炸瞭,当下酒菜吃!”
言罢,驾马越过他。
他非常瞭解这位奇葩义兄。
如果不警告一下,对方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即便事后公西仇计较,老将军也会偏袒亲儿子。说不定还会恨铁不成钢,认为是女人故意勾引,破坏兄弟感情……
一个罪名栽下去,死瞭也是白死。
义兄看著公西仇远去的背影。
重重哼瞭一声,调转马头离开。
旌旗猎猎,一万大军已经整顿完毕。
在酒宴上主动请战的愣头青打马上前,中气十足道:“少将军,大军已经准备妥当。”
公西仇不发一语,隻是点点头。
他目光随意扫瞭一遍。
这些士兵多以青壮为主。
此番上战场,也不知道会留下几个。
看瞭一眼时辰,公西仇收起多馀的无用心思,抬手挥下,淡声道:“大军——出发!”
谁也没想到,两方人马会这么默契。
同时出兵,上的还是同一条路。
双方斥候很快发现敌人踪迹。
联盟军这边大骇。
吴贤盟主问:“统兵之人是谁?”
士兵道:“旗帜上书‘公西’二字。”
公西?
公西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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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准备去攻打孝城,也有跟公西仇干一架的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对方也存瞭同样的心思。双方毫无预兆就要撞上瞭!
吴贤盟主环顾左右,将衆人神色变化纳入眼中。他知道临时拉的队伍不好带,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带。仗还没正式开打呢,人心已经开始动摇瞭。皂衫文士见势便刻意咳嗽。
此时,一武将拍马出列。
此人大笑道:“什么公西仇、母东恩的,末将愿去拧下那人首级,为我军大振威势!”
这名武胆武者气势不俗。
衆人定睛细看,才知他是盟主吴贤帐下六骁将之一,年逾三十,正值龙精虎猛的年纪。
此人身形魁梧如小山,豹头猿臂、虎背熊腰,身高两米开外,肌肉臌胀紧实胜似巨岩!
别看他长得壮实,好似喘口气都费劲儿,却是少有的力量与速度并存的全能选手。
行走间气息绵长,步履轻盈,存在感更是诡异得低,若他不出声,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比他更可怕的是他胯下那匹战马!
不同于寻常战马的轻盈体态,他这匹战马比他的画风还要粗犷,四蹄粗壮,肌肉结实,寻常战马在它身边格外迷你。
沉棠看著那匹战马,那叫一个馋。
看著武将的块头,那叫一个羡慕。
何时她也能有这般体魄?
低头看瞭一眼一衆战马堆裡唯一的雪白骡子摩托,沉棠暗暗期待——待她武胆大成,她肯定也会有一匹身高一米六七,威风凛凛的战马。身披马铠,驰骋扬沙,来去如风!
顾池:“……”
他用馀光看那匹花裡胡哨的骡子——
因为文心文士没有马,沉棠便让摩托这匹骡子替代,还给摩托搞瞭一套勉强合身的马铠,将鬃毛梳理整齐,编瞭可爱的花辫。再加上摩托自带的缰绳以及清脆铃铛,这个造型让摩托在衆马之中脱颖而出。
鹤立鸡群……
啊不,“骡”立“马”群!
他还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沉郎的心愿似乎不会那么顺遂。
一侧,祈善跟沉棠低声耳语。
“那员武胆武者姓赵,名奉,字大义,吴贤盟主帐下骁将之一。据闻那六名骁将,实力最次的一个也是十等左庶长。赵奉曾一人徒手撕杀百人悍匪,也是个不得瞭的狠角色。”
沉棠也压低声音问他(八卦)。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祈善未免也太敬业瞭。
这些消息都打听清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