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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343)

公西仇并未详说什么原因:“人人都畏惧它的力量,但人人都想获得它。总有人认为自己可以控制贪婪,他们不会步上武国后尘,不会贪婪到给整个军队都种蛊……他们在做梦!人心这种东西,谁比谁干净?”

沉棠不置可否。

她隻关心另一个问题:“这么说来——少冲极有可能是别人实验养蛊的载体?”

公西仇道:“这个不一定,据我所知,武国那种蛊虫已经彻底绝迹,倒是有不少后人想走这条歪门邪道的路,他们根据不知哪裡来的残蛊,尝试将蛊虫重新养出来……”

威力没武国那种蛊虫大,危害却不小,公西仇猜测少冲身体内的蛊虫应该是幼年的时候中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残次品,直接影响瞭少冲心智发育。癫狂之时,形同野兽。

沉棠倏忽想起自己所知的少冲经历。

少冲是幼年的时候,全傢遭遇盗匪打劫,他倏忽发疯杀瞭包括全傢和盗匪在内的所有活人,隻有他一个人活瞭下来,之后被谷仁路过捡走。难道就是在那前不久?

沉棠蹙瞭蹙眉。

不知道谷仁知不知此事。

她问:“少冲身上的蛊母能繁衍?”

公西仇摇摇头:“不知道。”

沉棠又问:“能不能取出来?”

公西仇又摇头:“不知道。”

他顿瞭顿:“隻要杀瞭少冲,蛊母自然活不瞭,这是最简单便捷、一本万利的办法。”

沉棠道:“谷仁不会坐视不管的。”

公西仇倒是无所谓:“能杀瞭就杀瞭,不能杀瞭,我早点回去歇著,也不是一定要做。那员小将虽是蛊母,但他体内蛊母成长并不快,极大可能还未破体,寄主就死瞭。”

沉棠:“……”

不是很懂公西仇的行事逻辑。

既然不是抱著必须杀死少冲的心情来,他何必冒著风险,单枪匹马闯联盟军大营?还是说,联盟军在他眼中究竟有多菜?

祈善这时候加入聊天:“相较于少冲身上的‘蛊’,给他种下蛊苗的人,更值得注意吧?倘若少冲小将军的实力真源于‘蛊’,可见这个‘蛊’已经有武国蛊祸几分‘真传’……”

一隻两隻没什么好怕的。

公西仇一样能将人按著殴打。

但若是数百数千甚至数万……

一百个公西仇也隻有逃命的份瞭。

沉棠道:“要不,咱俩回去旁敲侧击,打听打听?若谷仁并非知情者,此事关系他义弟性命,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才是……”

祈善对此并不看好。

少冲全傢被杀得就剩他一个。

祈善道:“不管是武国蛊祸还是以此为蓝本搞出来的东西,都相当危险。作为蛊虫的寄主,有一定可能经不住蛊虫祸害而暴毙。诸如少冲的例子,绝对不止他一个……”

倒是可以顺著这个例子往下查。

隻是——

沉棠发瞭愁:“现在怎么查?”

各处兵荒马乱的,幕后之人下手目标是普通百姓的话,基本无人发现——谁会在意那些普通百姓是死于饥饿、死于病痛还是死于蛊虫?无人注意自然也无从查起……

祈善猜测道:“主公也不必太担心,若幕后之人真手眼通天,岂会轻易放过?早早将他带走瞭。少冲小将军的实力几乎能与十四等右更媲美,武国蛊惑都很难做到。”

自己行走西北诸国多年。

也的确没有听过类似的例子。

不然也轮不到让公西仇戳破窗户纸。

沉棠摸著下巴,忍不住阴谋论瞭一把:“元良啊,你说——有没可能是谷仁自己搞的?”

祈善道:“不无可能。”

与此同时,联盟军营帐。

衣不解带守著病榻的谷仁打瞭个喷嚏。

生怕惊醒好不容易睡下的少冲,打到一半硬生生用手捂住憋瞭回去,憋得眼眶泛红。

这时候,正好六弟端著药走进来。

“大哥?”

谷仁揉瞭揉鼻子:“没事没事,许是你嫂子念叨瞭,药煎熬好瞭?放一边凉一凉……”

六弟给少冲把脉细查。

脉象倒是逐渐稳定下来,不似白日那么混乱可怕,看情况再过一日就能完全好瞭。

他道:“大哥,这裡这我守著吧。”

谷仁摆摆手拒绝:“亲自盯著安心点。”

大概是一手养大少冲,在他身上倾注太多关注和耐心,谷仁对这个义弟相当偏疼,一些事情从不假他人之手。六弟道:“来的路上碰见十三弟,瞧他神情,还在自责呢。”

“清之自责什么?真该自责,也该是我这个大哥……”谷仁的心情是複杂的,他心疼少冲这个弟弟,但如今事业又离不开这份战力,倘若能彻底医好就好瞭……

二人心情各异。

又忙碌瞭一阵,外边有士兵回禀。

谷仁不解:“沉郎主深夜上门作甚?”

六弟摇头:“不知。”

谷仁起身整瞭整仪容:“且去看看,六弟,你先看著十三,有什么情况派人来寻我。”

六弟道:“大哥放心好瞭。”

过去的路上,谷仁猜测好几种沉棠上门的可能,唯独没猜到人傢是奔著自傢义弟来的。

不止如此,人傢还抛出好大一颗雷!

“等、等等——你说什么蛊?”

谷仁差点儿惊得坐不稳身子。

脸上写满瞭“沉郎主你可别驴我”。

沉棠暗暗观察谷仁情绪,心下懊悔没将顾池带来——有顾池在,还愁看不穿谷仁此人?

谷仁稳瞭稳心神,试图让空荡荡的脑子找回几分理智,过瞭半晌才调整好破防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