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舔瞭舔干燥的唇。
问道:“沉郎主,此事有几分把握?”
沉棠道:“九分吧。”
谷仁神色陡然凌厉:“沉郎主又是从何得知?你可知此事有多严重?”
祈善道:“在下说的。”
谷仁:“从何听说?”
祈善眼睛不眨地撒谎,淡定道:“祈某游历西北诸国,什么东西没见过?”
谷仁继续追问:“缘何先前不说?”
祈善道:“祈某与少冲小将军接触不多,也就今日少冲小将军与公西仇斗将,武气失控,这才看出几分端倪,但又不是很确定,迟疑再三……这才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谷仁起身在营帐来回踱步。
神色挣扎,看来是在天人交战。
沉棠开口问道:“谷公是不信吗?”
谷仁摆摆手,长叹,脸上也带瞭几分颓废。
“并非是不信,隻是一时难以接受……沉郎主,十三是谷某一手带大的孩子!你可知道,谷某碍于礼仪规矩,膝下几个亲生子女都不能过于亲近!对于十三,就不用那么多约束,我既是十三的义兄,也是他半个父亲……你现在告诉我,他的疯症并非娘胎带出来的病症,而是幼年遭人毒手……”
强大的武力是用寿元、精力换来的。
少冲每战一场,耗损的是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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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养蛊之人【二合一】===
谷仁勉强调整好情绪。
他哑声道:“让沉郎君见笑瞭。”
沉棠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还宽慰道:“此事涉及手足兄弟,倘若是我,恐怕也不比谷公理智。此事,谷公打算如何处置?”
“不怕沉郎主笑话,谷某现下也是六神无主,没瞭章程……”谷仁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无能”,他将含著希冀的眼神落向祈善,“祈先生既知此事,可有救治十三的良方?隻要十三能好,先生有求,仁必应之。”
谷仁这个承诺相当重瞭。
隻要他还要名声,就不会砸自己招牌。
隻是——
祈善哪裡有什么办法?
所谓的办法还是公西仇让帮忙传达的。
他道:“禁杀。”
谷仁闻言,苦笑:“禁杀?祈先生有所不知,十三杀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事儿直接陷入死循环瞭。
若不杀人见血,少冲的疯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即便将他关起来强撑过去,下一次疯症发作的时间间隔就会缩短,更痛苦、自残程度也会更上一层楼,谷仁能看著?
若杀人见血,疯症发作时对血液的渴望就会缓解很多,发作固然痛苦,但也比万蚁噬骨好一些,而且疯症结束还能清醒一阵子,谷仁收养少冲这么多年,每次他疯症要发作的时候,不是将他放出去杀几个盗匪死囚便是抓些豺狼虎豹让他撕著玩儿……
可沉棠带来的消息将这条路也堵死瞭。
少冲的疯症并不是怪病而是蛊虫作祟。
杀是死,不杀也是死。
谷仁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内心还是存瞭几分庆幸:“祈先生,可有法子将蛊虫引出来?隻要将它取出来,十三不就能摆脱瞭?不管是多大代价,隻要人能活著就好!”
沉棠问:“多大代价?”
谷仁语气坚定:“对,多大代价!不管是财权名利还是天才地宝,隻要是仁出得起的,都行!说来也不怕沉郎君笑话,十三不仅是谷某义弟,更是半子,意义不一样的。”
沉棠:“倘若少冲小将军成为废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谷仁猝不及防。
他怔瞭怔,好一会儿明白过来,一向带著笑意、没什么上位者架子的谷仁罕见得动怒瞭,隻是他还知道用理智克制。涨红瞭一张脸,又是羞又是恼,他忍著强烈的难堪。
神色不悦:“沉郎主这是什么话?谷某在外风评是不怎么好,总被旁人私下戳著脊梁骨诟病‘克妻’、‘僞善’。扪心自问,是算不上什么好人,也从不敢以善人自居,但也绝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更不可能卖兄弟换取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似乎仍觉得有些委屈。
“倘若十三实力全废能换取他后半辈子安稳,让他不再受蛊虫疯症折磨,隻要谷某还活著一天,断不会让他受一天委屈!”
待谷仁情绪发洩完瞭,沉棠这才笑著开口道:“谷公莫气,棠并非那个意思……”
她见谷仁脸色还未好转,话锋一转:“方才那么问,其实是因为除瞭‘禁杀’这一条路,另一条路更加艰险困难,动辄便有功亏一篑、变为废人的可能,总得先问清楚瞭……”
谷仁眼前一亮。
急忙追问:“何法?”
沉棠缓缓道来:“这种蛊虫一旦种下,除非它自己破腹而出,否则没有第二种取蛊的办法。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谷公可以寻一名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或者文心文士,也可以集合数人之力,帮助少冲小将军压制、控制蛊虫,隻是……”
古人都要急死瞭。
“隻是什么?”
沉棠:“隻是治标不治本。”
一时有无数话想说的谷仁:“……”
说瞭半天,说瞭个寂寞???
谷仁也知道自己被吊著胃口,但不得不配合沉棠,行瞭一礼,耐心道:“如何能治本?”
这个问题,沉棠也问过公西仇。
公西仇的回答非常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