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但使用瞭文气言灵技巧,却能清晰传递到匪寨内部每一个土匪耳中。不待他们思索这话哪裡不对,沉棠冷笑著斩断他们的后路:“谁要是没听懂——耳朵可以不要瞭!”
浓鬱到近乎能实质化的杀意压得一衆土匪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说一个“不”字。
倒不是他们心悦诚服,单纯是有个土匪遭不住,转身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两道彻骨冰寒从两颊滑过,下一息,两团沾血的肉块掉瞭下来,沾上瞭地上的灰尘。
天上何时下肉块瞭?
脑中浮现这一念头,剧烈疼痛从耳部蔓延至全身!他嚎叫著!双手捂住本该长著耳朵的地方,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儿。粘稠温热的鲜血顺著指缝淙淙流出,止不住!
沉棠笑著问:“听懂瞭吗?”
人群中,那位面孔陌生的“氛围组”趁机会,扯著嗓子高喊:“大当傢,听懂瞭!”
人都是盲从的。
特别是极度恐惧之下,更容易丧失独立思考能力。有瞭“氛围组”带头,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声浪阵阵、排山倒海般响彻整个山头。
甚至有土匪喊得声音嘶哑破声。
他们都怕自己喊得小声会被宰。
沉棠似乎很享受这些声音,听瞭一阵才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来——当然,真正原因是让土匪通过嘶吼发洩挤压的恐惧,有利于之后的收编。她提剑走瞭一圈。
看看这,看看那,将混迹其中的氛围组提拔出来,成为新的小头目,管理这批土匪。
河尹附近的匪寨都很隐蔽。
外界轻易找不到。
但,这不包括土匪自身。
他们彼此间有著特殊的联络方式,大致位置也清楚。沉棠用雷霆手段攻下最外沿的土匪寨,收拢这些土匪之后,再通过他们的带路去攻下一个土匪寨,行动很顺利。
一天就搞瞭两个。
她暂时也不打算再扩张。
先将手上这几百号土匪搞定再说。
“主公!”跟随沉棠过来的氛围组一号悄悄过来,抱拳低声道,“人已经清点整齐。”
这个氛围组本来也是土匪出身。
不过在共叔武手中翻来覆去地调(打)教(压),日複一日高强度操(洗)练(脑),极其听从命令,隻要是沉棠或者共叔武下达的命令,都会眼睛不眨一下去执行。
沉棠起初觉得这样有些傻。
练兵练得脑子退化瞭。
但转念一想,这才是正确的。
兵卒隻需听从军令、执行军令,用高强度训练手段,将他们练得身体能形成条件反射——该进攻的时候不能退,悍勇不畏死,该撤退的时候不恋战,果决不贪婪。
沉棠带过来的几个氛围组,全是共叔武还算满意的“成果”,让他们带新人,正好。
“若有生乱或者逃跑的,该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沉棠看瞭一眼记录的册子,啪得一声合上,“杀无赦!他们若是没死,你们提头来见!”
“唯。”
沉棠挥手示意他下去。
看著窗外一轮明月,心裡想著祈善他们行动得如何——因为人手严重不足,大半又是老弱妇孺,沉棠无法将他们带著一块儿进(招)攻(兵)匪(买)寨(马)。
一番讨论,选择分兵合作。
沉棠武力值高,率领二十五个氛围组,负责两个土匪窝点——这俩窝点还是白素提供的情报,她本来就是飞贼,跟土匪也有打交道。
共叔武留守,保护藏匿山谷的老弱妇孺。
赵奉与祈善一路,负责另外一个规模大一些的土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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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沉棠正要拢衣睡下,取下叉竿关窗,即将合上的时候,似瞥见一道黑影掠过皓月。
紧跟著便响起【嘟嘟嘟】的声响。
沉棠推开窗,以叉竿固定。
却见窗外站著一隻鸟雀。
这隻鸟雀仅有巴掌大,自额至枕均为亮丽的蓝黑色,在光线下呈现不同的色泽,羽毛密杂,纹有翠色横斑,腹部均为略浅的栗棕色,而背部这呈现翠蓝色,喙部鲜红。
色泽亮丽,体态轻盈。
见沉棠推开窗,它毫不怕生,振翅跳到她的掌心,歪瞭歪脑袋,发出清脆的“啾”声。沉棠正懵,神奇一幕发生——隻见这隻翠鸟倏忽融化成团粘稠胶状的深青色文气。
“这道文气气息——是元良?”
话音落下,深青色文气舒展开来,化作一张深青色花笺。这张花笺空白,唯有右下角画著一隻萌态十足的歪头猫猫头。不用看也知道这隻就是祈元良养的宝贝素商。
“什么意思?”
画笺空白的?
沉棠翻来覆去地看。
霍地想起什么,取下腰间文心花押,往上面一盖。原先空白的花笺慢慢浮现出眼熟笔迹,正是祈元良的。祈善传信,简明扼要说瞭他跟赵奉已经顺利拿下目标,土匪窝还挺肥,另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土匪窝背后有金主,正是河尹豪强之一。
祈善已经将证据搜集起来。
回头清理河尹地头蛇,派得上用场,祈善也担心沉棠这边人手不足,便特地来信问一问情况。沉棠看到末尾那一句话,这才确定那隻鸟雀真是祈善搞出来的。
不仅能送信,还搞身份认证。对文心文士而言,还有什么比文心花押更有说服力的证明?也亏沉棠看过祈善那一堆的言灵笔札,不然还真不知道那隻鸟雀是啥玩意儿。
所以,问题来瞭。
自己该怎么回複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