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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495)

特别是章贺,这厮手中富裕得很!

闲来无事,吴贤去寻秦礼下棋。

徐解第二次抵达河尹浮姑的时候,发现浮姑城相较于之前又有瞭翻天覆地的变化。几日前的积雪已经化瞭大半,虽是天寒地冻,不少地方仍能看到忙碌的身影。

徐解通报瞭身份就被带到治所。

他前脚抵达,沉棠后脚回来。

“文注这就回来瞭?”

徐解:“……”

这话怎么听著怪怪的?

嘴上仍道:“嗯,沉君安好。”

“嘿嘿,莪好得很,此行可还顺利?”

徐解从袖中取出几卷账册简书递交上去,他用的记账手段还是非常老式的,沉棠看得有些吃力,哪一天卖瞭多少坛多少钱都有明确记载,沉棠一合计,赚大瞭!

隻是笑容还未扬起……

待她看到末尾结算笑意瞬间消失。

“等等——文注,这账不对啊!”

徐解佯装震惊不解:“何处不对?”

沉棠道:“你看,第一批四百六十两,第二批五百三十两,第三批……咱们取个平均值,就当每一批都是五百两好瞭,一坛应该有五十两……可是怎么结馀就……”

她指著末尾可怜兮兮的两千三百多两,虽然两千三百多两对她而言也是一笔巨财,但跟预期中的数目也差距太大瞭!

徐解隻得耐心解释。

天海的市税加上酒税就差不多要缴纳一半,他为瞭让主公吴贤松口出售种苗、耕牛、农具这些战略物资,私下还孝敬瞭一笔,再扣除其他零零碎碎的,就这儿瞭。

种苗都是好种苗。

农具虽不是全新但胜在价格低。

耕牛都是服役多年,经验丰富。

沉棠捧著账册的手都是抖的。

内心咬牙切齿将吴贤翻来覆去问候祖宗十八代,面上却要善解人意,将真诚赤子傻白甜演绎极致。吴贤是在割韭菜?一想到自己就是那把韭菜,沉棠的血压都高瞭。

论黑还是天海黑啊。

市税酒税缴双份,十取五!

徐解还如实转述吴贤的殷勤叮嘱。

但落在沉棠耳中却是十足十的软硬兼施,如果沉棠能接受,生意就继续做下去,大傢关门发财,她也不用担心财宝暴露引来外界觊觎。若不接受,后果难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全天下都是。

沉棠咽下堵在喉咙的老血。

本想坑吴贤一把,空手套白狼挖空人傢的小金库,没想到吴贤反手利用这次机会薅瞭一波羊毛,赚瞭个盆满钵满。沉棠当然不惧怕所谓的外界觊觎。

大不瞭坦白那些酒的妙用本质。

危机自然也能化解。

但再想割韭菜、薅羊毛就不行瞭。

言灵化出的酒不值那么高的价。

电光石火间,沉棠已经做出瞭决定。

空手套白狼来的钱,为什么不要?

两千三百多两可是纯利润!

能买多少种苗啊!

沉棠的变脸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一脸羞惭:“哎,是我想岔瞭,忘瞭市税酒税这事儿,还请文注勿怪。昭德兄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放心,以后生意隻做一傢的。”

刀子也隻宰你一傢!

心裡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见沉棠并无异议,徐解倒是意外。

他还以为会看到沉棠暴跳如雷的画面呢,毕竟吴贤这事儿的确有些损瞭。

“隻是——”

沉棠话锋一转。

低声又委屈巴巴地抱怨。

“这酒税市税也太高瞭……”

徐解道:“这也是没辙的事情,各处皆是如此,粮食少,若不加以控制,庶民为瞭酒水暴利都去酿酒瞭,届时会有更多庶民饿死,粮价大涨……不利于民生稳定……”

他这话倒是讲得真心实意。

沉棠冥思苦想:“就不能合理避税?”

徐解:“合理……避税?”

沉棠一拍大腿道:“是啊。”

徐解倒是想不出来怎么钻漏洞。

沉棠道:“做生意不能像你一样死板,卖酒的酒税告,那你卖麦米啊,买一斗麦米送一坛酒。酒是送的,不是卖的,纳税应该隻用缴纳麦米的市税,酒税不就能避开瞭?”

徐解:“……”

沉棠试探著问:“这样不行?”

徐解艰难道:“这、这……”

他想瞭想,还真能这么搞。

沉棠心下冷笑一声,跟她玩儿手段,她有一百种合理避税的办法!

她一把搭著徐解的肩头,哥俩好一般密谋商议:“除瞭卖麦米,还能搞另外的办法。你让顾客充钱,就是提前将钱交到你手中,然后再花费。例如冲一千两买你店裡的东西,买够瞭一定数额,你赠送一坛酒。或者搞盲盒抽奖,一百两一抽,十连抽必定送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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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个世道有些乱,但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很淳朴旳,毕竟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么离谱的“合理避税”方式!商贾也知道律法不完善,有很多可以钻空子的法子。

但他们的办法都是在底线反複横跳。

当权者若不爽,随时可以搞他们。

反观沉棠提出的办法……

讲真,那是吴贤听瞭都会血压狂飙的离谱!要知道当下的各种税目,基本是一是一,二是二,一列一行罗列清楚,照著上税就对瞭!更别说徐解这样传统的商贾。

他几乎是用完全不认识沉棠的目光看著她,半晌才张口吐出一句话:“这、这……这若是这么做瞭,主公那边怕是会暴跳……”

徐解没见过吴贤失态暴跳的场景。但他有预感,自己真这么做,估计有幸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