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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50)

倌儿见状,悬吊的心终于落地。

龚骋被废丹府,一个多月的戴枷徒步,亲眼目睹同行亲眷受押解官差凌辱,或重伤不治而死、或病痛缠身而亡、或忍饥挨饿暴毙咽气……虽活瞭下来,但本身并无多少求生欲。

鬱结于心,精气坍塌,再加上身体根基被摧毁,即便用最好的药吊著也隻是苟延残喘。

他自己肯想开,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沉棠:“……”

行叭┓(′`)┏

妻兄就妻兄,你喜欢就好。

她的性别真就是薛定谔的性别,普通人喊她小娘子,这些有文心武胆的喊她小郎君。

大傢都一致认为对方眼睛有毛病。

良久,许久没吱声的青年用馀光扫过沉棠,似乎在思索打量什么,出声道:“冒昧问一句,郑乔下令诛杀沉氏一门,行动似雷霆万击,也未走漏风声,沉小郎君是怎么逃出来的?”

沉棠:“那时我不在,趁乱捡回一命。”

青年若有所思:“哦?”

沉棠冷冷哂笑:“怎么,龚氏那位五大夫还能逃亡在外,我就不配走运捡回一条小命?”

这话将“阴阳怪气”四个字发挥到瞭淋漓尽致,也在龚骋心上捅瞭一刀。他急忙截下青年的话,道:“顾先生,沉公一门皆是忠烈,不畏强权亦不惧死,断不会像你猜得那样。”

青年脸色一黑:“……”

龚云驰知道他猜得哪样?

以为他是怀疑眼前这位沉小郎君是贪生怕死,听到风声逃得比兔子快,弃全族不顾?

质疑其人品品德?

肤浅!

他明明是觉得眼前这位龚云驰的“妻兄”有些问题!方才数次提到沉氏被夷九族,那么浓烈的仇恨、数百条人命债,控制情绪再好也会露出破绽,此人内心却是一片空白!

这河狸吗?

这不合理!

倘若是用言灵抵御他的读心也就罢瞭,偏偏没有文气调动痕迹,换而言之,这位沉小郎君是刻意放空心神,不想不念,始终戒备著他。

倌儿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

“龚氏那位五大夫逃亡在外?”

沉棠点头:“是啊,我探听到的是这样,不过这是一月前的消息,现在不知被抓瞭没。”

龚骋眼睛蓦地一亮,激动抓著倌儿道:“五大夫……翁之、顾先生,那一定就是二叔瞭!”

别看五大夫仅是武胆中的第九等,但龚骋那位二叔年纪尚轻,天赋又是公认得好,年少成名的典范,还有极大的成长空间。若没有这番变故,未来成就不下十四等右更!

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隻要他二叔还活著,未来还有希望!

沉棠不忍心给他泼冷水,想说的话在喉咙滚瞭数滚,最后还是被她咽瞭回去。

“倘若没其他事情,我便不叨扰瞭。”

那个姓顾的青年会读心,跟他身处同一片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她浑身不自在。

龚骋道:“妻兄……”

沉棠在内心按下狂跳的青筋和蠢蠢欲动的暴力,笑容十分勉强:“既然三拜未成,她也香消玉殒,这个称呼便罢瞭吧。”

龚骋脸色刷得一下白瞭:“可……”

“在下沉棠,字幼梨,随你如何称呼。”沉棠表情木然。喊啥都行,隻要不再喊啥“妻兄”就行。不需要一遍遍提醒她,顶著张漂亮小姑娘的脸还天天被误认为男孩儿,太悲伤瞭。

龚骋舒瞭口气:“好,幼梨。”

沉棠敷衍地行礼:“告辞。”

“稍等!”龚骋勉力起身,目光真诚地看著沉棠,“倘若以后有需要在下的地方,义不容辞。”

他本想说沉棠有麻烦可以找他——这位前任妻兄大舅哥生得一副好相貌,又年幼,一人在外漂泊不知会碰见多少困难,旁的不说,吃穿用度就够头疼瞭——但转念一想,自己比人傢还落拓。前任妻兄好歹丹府完好,即便文心品阶不高也能勉强过活,反观自己呢?

伤员一名,还要靠旧友接济照顾。

真若碰上麻烦,谁帮谁还难说呢。

于是,他隻能给予一个未来的承诺。

沉棠脚步一顿,脸色複杂。

“好,你的话,我记下瞭。”

她前脚离开,青年后脚便问:“云驰,你对沉氏一门瞭解多少?傢主一脉多少人?”

龚骋在二人搀扶下回到塌上躺好。

“顾先生问这些作甚?”

“你那位妻兄来的时候说过,这几幅画……”青年说著将那几幅让男人女人都浮想联翩的秘戏图递给一脸茫然的龚骋,“它们可都是你妻兄口中的‘兄长’所画。所以,沉氏有多少子嗣?”

龚骋接过来,毫无心理准备地打开。

冲击扑面而来。

下一息,手指似被火舌舔舐,吓得他忙将画丢开,一副见瞭鬼、大受震撼的表情。

------题外话------

今天也是提前更新啦。

9.1上架,大傢的保底月票准备好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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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赎买===

青年见龚骋反应这般大,好笑地弯腰将画卷捡起,认真点评:“这几幅画的画功相当瞭得。或曹衣出水,笔法刚劲,画中之人身披薄纱,飘曳婀娜,让人想入非非;或吴带当风,笔触飘逸圆润,笔下之人衣袂翩跹,湛然若神,令人不敢亵渎。假以时日,画者必成大傢!”

倌儿也笑道:“这几幅画是极好。”

青年紧跟著揶揄龚骋:“啧,隻可惜啊,有人欣赏不来不说,还视其为洪水猛兽。”

倌儿故作诧异:“怎会?云驰兄有工书善画的美名,倘若他都欣赏不来,我等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