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退下,让朕来(60)

“喝不喝?”

青年问:“什么酒你都敢喝?”

翟乐不满道:“先前不是你跟我做赌吗?瞧,我赌赢瞭,为何不敢喝?莫说这么好的杜康酒,入孝城之前连一碗清酒都喝不到。你真不喝?你不喝我可一个人独吞瞭。”

青年哼瞭一声,从翟乐手中夺走一坛,淡漠的眼神投过来,与沉棠相撞,不避不让。

沉棠:“……”

她明码标价卖酒,既没有缺斤少两也没有卖假酒,用这种眼神瞧著她作甚???

青年二十上下,比翟乐大两三岁。

他与沉棠眼神短暂触碰又错开,不客气地拎著翟乐衣领,将人拖进茶肆。

隐约还能听到翟乐叫喊:“有话好好说,阿兄你别拖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们进入茶肆前,沉棠视线在他腰间淡淡一扫——这人腰间果然也悬挂著一枚配饰,却是枚碧青色的文心花押。隻是不知道文心几品,也难怪敢从东南游学到西北。

一文一武,能打。

有瞭酒托少年的帮衬,往来行人也被沉棠这一手吸引,陆陆续续来买酒,但没有翟乐那么阔绰一买就一坛,顶多买个一两二两尝尝鲜。生意不说多好,但也绝对不差。

沉棠拍瞭拍腰间的文心花押,笑容满面,看样子她也不是一直走背运。

白嫖果然最香瞭。

看瞭看小有富裕的钱囊,再加上卖画赚的馀额,沉棠在内心算瞭算,应该够买几匹好佈,做几身干净新衣。孝城的秋天来得早,盛夏已过,要不瞭多久天气就该转凉瞭。

“先生,咱们去买佈。”

买瞭佈又自制两坛杜康酒,满载而归。回到熟悉的小院,刚推开院门就看到坐在廊下愣神发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祈善。

她喊道:“元良,这裡还有多馀的屋子吗?”

祈善方才回过神。

“你可终于回……”

他顿瞭一下。

一眼便注意到站在沉棠身后侧的褚曜,巧的是褚曜也在看他,二人视线在空气中交锋。

===054 营销号的手段(感谢萌主力高妹+3)===

沉棠:“???”

莫名觉得空气有些凉。

她晃瞭晃头,将那些诡异的错觉丢到脑后,面上重新端起笑容,分礼物一般将手中带回的东西瓜分一空。祈善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两隻圆肚酒坛,打开佈塞闻瞭闻。

他问:“杜康酒?”

沉棠道:“对啊,送你的。”

祈善笃定道:“你又用言灵造的?”

一侧的褚曜终于有瞭反应,眼神微动,看向祈善的目光多瞭几分深渊般的凝重与冷意。

沉棠:“为何就不能是我买的?”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祈善一下子就猜到,这让她不满,说得好像她多抠多爱白嫖。

祈善呵呵两声,说出来的话字字诛心。

“你有钱?即便你有钱,孝城哪儿来的杜康酒?即便真有杜康酒,酒坛和佈塞会这么新?说罢,你又糟蹋瞭那几句言灵?是‘不乐仕宦,唯重杜康’还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那些卷轴中跟杜康酒有关的,似乎就这两句,但没想到沉小郎君还真能弄出来。

沉棠心虚但很理直气壮,声音逐渐上扬:“管他是什么言灵,能弄出美酒赚钱的就是好言灵。做人不就活一张嘴?我看这孝城的百姓还是挺爱喝酒的,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每天弄几坛酒出去当街叫卖,银钱不就有瞭?”

回头还能做一做青梅酒。

祈善不由得自省。

虽说他日子过得也不富裕,但一路走来也没让沉小郎君哪裡短缺,怎么小郎君就一心往钱眼裡钻?青梅、大饼、饴糖卖不够,现在又准备当垆卖酒,这是准备长期干下去?

“我看你这生意做不长久。”

祈善给沉棠泼瞭一盆冷水。

拔凉拔凉的。

“白嫖……不是,无本买卖,如何做不长久?又没有租金原料成本……”卖多少赚多少,这是多少商贩做梦都想要的利润?

祈善并未回答,反而掀起眼睑,视线上移,最后落在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褚曜身上。

沉棠看看二人不明所以。

“你看他作甚?”

祈善还是没回答,反倒是褚曜张口解惑:“五郎,孝城要乱,故而生意做不长久。”

“孝城要乱瞭?”这是沉棠。

“五郎?”这是看著沉棠的祈善。

“我傢中行五,便让无晦先生喊我五郎瞭。”她先是回答祈善的问题,紧接著又问,“孝城要乱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战事初定?今日街上依旧热闹,看不出快打仗的样子。”

尽管城内城外两个世界,如此不平衡迟早也要出事情,再加上祈善先前跟她说过的郡守是个歪屁股,十乌间谍,隐患始终存在,爆发不过早晚。

可她没想到会这么早,其中必有缘由。

“不过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方才获悉一则消息,孝城恐成是非之地。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往别处,暂时避避风头。”祈善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连报仇都选择搁置,心裡想著带沉小郎君离开。没想到这位小郎君倒是好,反手给他拉回来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坑人都不打声招呼。

哼╭(╯^╰)╮~~

沉棠没注意祈善微妙的表情,注意力都在那则消息。她一屁股坐在廊下,踹掉木屐,凑近道:“消息?什么消息?莫非是哪路叛军或者别国正义之师来讨伐郑乔瞭?”

祈善道:“皆不是。”

沉棠:“那是什么?”

褚曜插入二人谈话,补上祈善未说完的内容:“是一则谣言,恐是祸端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