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
主公真要喝瞭……
那可真是去干架瞭啊。
沉棠:“……”
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酒装起来,点齐千人捎上褚曜点名要带的虞紫,马不停蹄出发。保险起见,她还将鲜于坚带走瞭,吕绝一路劳累就留下来看傢吧。
虞紫不知此事跟她有啥干系。
但还是默不作声骑马跟上。
旷野,千馀人马疾驰在星空之下,马蹄越过疯长的野草,不做片刻停留。
除瞭少数几匹战马是货真价实的活马(活骡子),其馀皆是鲜于坚武气所化。
又有两名文心文士在侧,也不担心武气会耗尽,御马速度如风,消耗时间比吕绝赶回来还要少些。一路疾行,薑胜感觉两条大腿都要不是他的瞭,老腰颠簸得酸疼。
脑中唯馀一事想不明白。
祈元良的酒究竟有什么用?
顾池:“……”
他以为的谋士:阴谋阴谋阴谋!
现实中的谋士:仇傢仇傢仇傢……
(╯‵□′)╯︵┻━┻
终于,赶在第二日日落前抵达。
沉棠一脸煞气地看著戒备的哨塔,侧咬酒囊酒封,仰脖将腥辣的烈酒全部灌入口腔,因为喝得太快瞭,还呛瞭一口。
薑胜并未错过这细节,但——
他隻看到主公豪迈将酒囊往后一甩,目光锐利看著哨塔,神情森然。
然后?
然后没瞭,这酒果真是壮胆的!
永固关就在视线尽头屹立。
不多时便有巡逻兵卒出列迎接。
沉棠道:“领路!”
兵卒见发号施令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略有诧异,但也不敢多说。
永固关脚下。
主将等人已经收到消息。
“这般快?”
主将略有诧异,按照他跟虞主簿的估算,应该还有一天多的脚程,没想到对方会提前抵达,又问:“对方带瞭多少人?”
兵卒道:“目测约千人。”
主将笑道:“千人?千人也敢来闯?”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
因为褚曜听闻主公来瞭,痛快收网,屠瞭他大龙,棋盘胜负毫无悬念。
面露喜色:“文释,随吾去迎主公。”
“唯。”
他迫不及待起身。
转眼便不见瞭二人身影。
主将看著棋盘,叹气。
“走!且去看看那位沉君,何等龙章凤姿,能让‘褚国三杰’也死心塌地。”
主将也被勾起几分好奇心。
与虞主簿等几人一同骑马出迎。
他知道沉棠年纪小,但真正见到本人才知究竟有多小,对方还骑著一匹傻气十足的骡子,下马迎向褚曜。这本该是一副感人的“君臣相得”图,但沉棠一把抓著褚曜手腕,将人往身后带,目光毫不怯懦地迎上主将的视线,目光森冷,手中文气涌动化为利剑。
剑尖指向主将,开口便是质问。
“是你扣押我的人?”
而褚曜——
他嗅到瞭浓烈酒香。
褚曜:“???”
===406 我要三万十乌首级(二)【二合一】===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但褚曜还是想挣扎一下,轻声问:“主公饮酒瞭?”
“饮瞭!”
褚曜:“……”
天晓得自傢主公戒酒多年。
自从知道她自个儿醉酒撒酒疯也是特立独行那一款,主公就滴酒不沾瞭,也不敢口嗨千杯不醉。褚曜偶尔得空,下厨给主公做顿饭都不敢多加醋,生怕她会醉。这会儿,主公却沾著一身浓鬱酒气,若说不慎误饮,打死褚曜也不信。谁给主公喝酒的???
褚曜忍著想将人抓出来打一顿的冲动,无奈:“主公怎有雅致喝酒瞭?”
沉棠皱眉:“你被歹人抓瞭!”
褚曜:“……谁给的酒?”
沉棠不假思索:“哦,元良给的。”
褚曜:“……”
他现在连掐死祈善的心都有瞭。
但当务之急还是安抚醉鬼。这状态的主公两年未见,谁也不知道她进步瞭多少,破坏力强瞭多少——此行可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干架的,谈判桌还不能掀。
褚曜死死要按下被沉棠掀翻的桌。
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著平静。
哄劝:“主公,你且将剑放下!”
“放?我不!”
褚曜道:“但这是个误会!”
沉棠人醉著,脑袋却是清醒的,思维也非常清晰有条理,反问:“误会?他扣押你是误会?他跟你有旧仇是假?”
褚曜被问得语噎:“都是真……”
“哼!既然是真,何来的误会?无晦,你到后边儿去!”沉棠后面一句加上瞭命令的口吻,褚曜见沉棠劝不下来,无奈之下隻能给对面的前任发小使眼色。
主将:“……”
这个眼神不是很懂。
他看著拉拉扯扯的二人,心情複杂——褚曜作为僚属却用“哄”来安抚仍有孩子气的主公,莫名有些荒诞的既视感。他以为褚曜看上的明主,必然是有龙章凤姿的青年俊杰,身上酝酿著巨大潜力,但亲眼看瞭人,却发现跟想象中的伟岸身躯相去甚远。
是个淘气的莽撞小子。
主将哼瞭一声,答:“是又如何?”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借著武气轻松传到沉棠耳中,让衆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沉棠听主将亲口承认。
那双杏眼眼睑下隐约多瞭缕浅红,微眯眼,放瞭句略中二的狠话:“不如何,今日便要将你打得脑袋满地滚!让你知道,我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动得!”
认识不认识沉棠的,都陷入沉默。
倒是主将身后几个跟上来看热闹的僚属都笑瞭。倒不是沉棠放狠话不够凶,而是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他们生不出重视。这就好比邻居毛没长齐的熊孩子,上蹿下跳,叫嚣著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