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翻过身,几把大刀子迎面落下,跟剁饺子馅儿一样密集迅速。
见几个来“窃玉偷香”的亲兵都死得彻底,沉棠这才舒心瞭些,心情愉快up,在对方怒不可遏的眼神下,悠悠开口。
“吾等职责便是护送王姬平安抵达十乌王庭完婚,这些‘侍女’全是陪嫁,代表王姬颜面!即便要分赏下去,也该等完婚之后,由大王子和王姬夫妇做主!尔等十乌蛮夷,粗鄙愚昧,不通礼数、不知廉耻、不懂伦理,胆敢觊觎她们,便是觊觎王姬,蔑视王室。为捍卫庚国颜面以及两国邦交,这等心怀鬼胎、意图离间两国情谊的逆贼——当杀!该杀!”
“先登,著人将使者平安送回去。若问起来,就将我方才的话如实转述。”
薑胜拱手道:“唯。”
“噗!”使者突然吐出一口血,嘴角破皮猩红,忿然作色,他竟硬生生用蛮力破开禁言夺声,使得声音沙哑粗糙,“姓沉的,你有种!信不信老子这就带兵踏平瞭你!”
沉棠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剑身血迹,反唇相讥道:“吾隻是依律办事,谁来都是这个理儿。出关前便提醒过,少打歪脑筋!呵呵,不信邪要撞一撞南墙,结果将脑子都撞掉瞭,反过来怪罪我等?真以为庚国国力衰微,怕瞭你们十乌?”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正义凛然。
使者被她凌厉气势所震慑,这一瞬间生出几分怯意,但很快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翻江倒海似的怒火,胸口气促起伏。
狠厉:“行!你等著!”
沉棠冷哼,抬手示意将他送回去。
叮嘱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看著对方怒火滔天的背影,薑胜微不可察地蹙瞭蹙眉:“主公,此事……”
“觉得我太鲁莽瞭?”
“倒也不是,隻是杀他们几个亲兵,理由也正当,倒也无碍,隻是……这人就这么放回去,不太好。”若是交给他,他还能在这人身上做点儿手脚,减少未来的麻烦。
沉棠道:“迟早的。”
现在不杀,回头也会翻脸杀掉。
现在该操心的是苏释依鲁的态度,但考虑到目前的局势,后者也不会现在翻脸,至少要抵达十乌王庭,或者等沉棠回永固关,再如法炮制,攻城将她杀瞭抛尸悬吊。
说起苏释依鲁……
薑胜道:“……这人身上气运很盛。”
如何判断敌人有无价值?
看看对方身上气运就行瞭。
若有机会,先搞死这人。
“嗯。”
沉棠听出薑胜的言外之音,点头,又派人去给王姬报信,自己有事不过去瞭。
这一夜,除瞭沉棠这边,其他人都睡不安稳,特别是十乌使团之首——苏释依鲁。这老小子正要搂著小妾开啓愉快的夜晚,刚酝酿瞭个开始,就被帐外鬼哭狼嚎的声音吓瞭回去。
兴致全无,没好气地抓起衣裳随便披身上,骂道:“谁在外头哭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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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释依鲁憋著一肚子没撒的火。
这时便看到某张熟悉面孔哭哭啼啼地进来,看得他眉头大皱,大为不爽。
他压著火气问:“发生何事?”
“……您老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要不是看苏释依鲁脸色过于骇人,他都想上前抱著人傢大腿哭丧瞭。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沉棠等人蛮横不讲理,不由分说残害他们亲兵十人!
这十人裡头,还有一两个是苏释依鲁同一个部落的,不算是亲戚,但往祖上追溯也是沾亲带故那种。沉棠一点儿面子不给,杀瞭几人,这不是打人脸么?
果不其然,苏释依鲁面色越听越沉,周遭空气受不住他溢散的威势,变得稀薄逼仄,帐内烛火摇曳,哭哭啼啼的十乌使者也逐渐低瞭啜泣,抹泪站好。
“全杀瞭?”苏释依鲁语含杀意。
“全杀瞭!”
“你是死的吗?不会阻止?”
被呵斥的十乌使者倍感冤枉,心中已有不满——他与苏释依鲁同为十乌朝臣,后者却丝毫不顾他的颜面,将他当孙子一样呵斥,但他不敢表露分毫。
他隻得委屈说道:“阻拦瞭啊,可那姓沉的欺人太甚瞭,强杀他们。如此嚣张跋扈,还不是因为蔑视我等为蛮夷贼子!此子,丝毫没将王庭放在眼中。”
他知道苏释依鲁有个软肋。
这人自诩是允文允武的儒将,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最讨厌旁人,特别是大陆中原这些国傢诋毁蔑视他为“蛮夷”。
踩瞭这个雷,别说一个沉棠,即便是十乌大王膝下几个王子也要被他胖揍。
他故意模糊事情重点,但苏释依鲁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当枪使的。
问道:“姓沉的为何杀人?”
“这、这是因为……”
“说!”
面对苏释依鲁的怒火,他隻能如实交代。当然,错的肯定不是那几个亲兵,他们隻是合理合法去松快,那一千女子本就是敬献给十乌的,处置权在他们。
苏释依鲁闻言皱眉。
“因为这?”
姓沉的因为几个贡女就杀人?
“就、就因为这个……”
苏释依鲁便派人去打听瞭一下,得知沉棠那番转述,面上的怒火逐渐收敛。
帐内气氛随著沉默陷入瞭某种凝滞,来告状的十乌使者暗地裡焦急等待。
是好是歹,给个准话啊!
谁知,预料中的发火并未发生。
苏释依鲁沉著脸色道:“此事暂且作罢,管束好底下的人。真馋女人,待抵达下一个部落,让他们自己去找人解决。这一批女人先别动,别落人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