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一肚子的气犹如被扎破的气球,洩瞭个干净,无奈挥挥手道:“以后少沾酒。”
若沉小郎君喝酒不折腾别人也就罢瞭,偏偏遭罪的是旁人,他说什么也要阻拦。
沉棠:“哦。”
失去瞭统帅,红甲兵卒犹如无头苍蝇,没多会儿就被黑甲兵卒全部蚕食,杀喊声逐渐停歇下来。翟乐收回武胆虎符,单手拖著身受重伤的“窃贼”走到沉棠跟前,那双灼灼桃花闪著些许邀功般的笑意。隻听他朗声唤道:“沉兄,这个窃你珍宝的小贼,我给你带来瞭!”
沉棠满头问号:“哈???”
祈善面无表情扫瞭一眼“窃贼”。
这就是沉小郎君大晚上撒酒疯,提剑奔袭二十多裡要抓的“窃贼”?估摸著也是遭瞭无妄之灾……嗯,也不能这么说。倘若沉小郎君没误打误撞碰见,以那阵仗,此人必亡!
思及此,祈善眼眸微沉。
一个寻常人怎会引来这种程度的追杀?八等公乘也不是田地裡的大白菜,哪裡都能碰见的,搁在军中大小也是能领兵三五千的将领。让这种实力的人出来追杀……
他微下眼睑藏起深思,隐隐猜到什么。
而翟乐口中的“窃贼”……
重伤几欲昏迷的他被这话吓得陡然一惊,厚厚一层血垢也挡不住脸上的懵逼,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成瞭“窃贼”。他确信自己没有“窃”走沉棠的东西,但架不住他的确身怀至宝。
他肌肉紧绷暗中戒备。
沉棠一脸纳闷,问翟乐:“什么窃贼?”
翟乐也被她这个问题问住瞭,指著“窃贼”扬高声音:“不是沉兄说此人窃你珍宝?”
沉棠:“……”
她不是,她没有,别冤枉好人!
面对齐刷刷三双眼睛的注视,沉棠后退一步,底气不足:“我、我先前喝醉瞭……”
所以,干瞭啥都跟她本尊无关!
一时间,气氛尴尬得让人想原地用脚趾抠出一间三室一厅屋子来。沉棠低头一看,哦吼,脚上木屐还是反的。趁著无人注意这一细节,悄咪咪脱下木屐重新穿好,佯装无事人。
听到这些话,“窃贼”暗暗松瞭口气。
不是冲著他来的就好……
因为太狼狈,沉棠他们也不好这副样子回孝城,打算在野外将就一夜,顺便带著重伤的“窃贼”去民居下游溪水处理伤口、清洗污渍。
因为隻有一件寝衣,沉棠隻能潦草洗瞭把脸。此时盛夏刚过,还未入秋,空气依旧湿热沉闷,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压著胸口,加之血污泥垢紧贴肌肤,让沉棠浑身不适。
“我去劈点柴。”
民居还有没烧完的柴火。
休息一会儿,刚醒时的虚软无力已经褪去。沉棠提著慈母剑劈柴,翟乐被她忽悠挖坑埋尸,祈善负责照顾重伤的“窃贼”。野外条件有限,隻能将伤口简单处理。但以九等五大夫的恢複能力,将养个七八日也能痊愈。
“多谢三位义士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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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辈应为之事,侠士客气瞭。”沉棠这话说得很有江湖豪气。如果忽略她手中举著的烤饼,真有几分行走江湖的游侠之气。
纵使嘴巴刻薄如祈善,这会儿也懒得吐槽沉小郎君话中的槽点——小郎君是“救人一命”瞭,但被一剑封喉的命有几条?这醉鬼自个儿都不记得。至于“路见不平”更有意思,分明是小郎君撒酒疯,一路奔袭到人傢面上“拔刀相助”。
祈善觉得槽点多,“窃贼”却不这么觉得。
他见沉棠这话说得坦荡自然,绷紧心弦松泛些许,眉宇舒展,整个肩膀都放松下来。抱拳许诺:“大恩不言谢。来日恩人若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必效犬马之劳!”
沉棠笑道:“好说好说。”
说著将烤好的饼子分出去。
不知道是晚膳吃得少瞭,还是喝醉之后运动量大瞭,她这会儿饿得难受,有种放肆过后的空虚,说不出的难受。刚分完,不顾饼子还烫,一口咬住,留下一圈整齐的月牙齿痕。
“多谢沉兄。”翟乐一改抱膝坐地的姿势,有礼貌地接过沉棠递来的烤饼,饼面烤得焦黄酥脆,口感微涩泛著点甜味,他抱著饼叹道,“此情此景,若有美酒相配,岂不美哉?”
美酒???
一听“酒”字,祈善敏感神经被触动。
他忍著隐隐作疼的太阳穴,“笑裡藏刀”:“小友,在下现在听不得‘酒’这个字眼。”
一提酒就想起沉小郎君提剑撒酒疯,自己跟在身后追的场景,这绝对是少有的噩梦!
上年纪的人,腿脚经不起这么造。
翟乐看到他的笑容,吓得缩瞭缩脖子。
沉棠也心虚地暗暗冒汗。
为瞭打破近乎凝固的紧张气氛,沉棠主动转移话题,转头询问坐著调息的“窃贼”。
“还不知侠士姓甚名谁?”
此问一出,那名“窃贼”神情随之微滞,眨眼又恢複正常,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错觉。
“在下複姓共叔,名武,字半步。”
共叔武?
共叔半步?
这名字好生古怪。
且不说共叔这个複姓极为罕见,光是名与字就很奇怪。古时六步为半,半步则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