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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69)

取名的傢长不能说不用心,就是这用心的方向有些特立独行,但沉棠也没出言问什么。毕竟林子大瞭什么鸟都有。她还知道有人姓“王”,名“者荣耀”,或姓“古”,名“德猫宁”。

翟乐咀嚼著饼子,问道:“那你可知他们为何要追杀你?还不惜派出一名八等公乘?”

虽说武胆修炼比文心简单,门槛也低,但不意味著八等公乘就是田地裡大白菜,事实上这已经是七成武者终其一生的天花板。再往上需要一定天赋、日複一日的苦修以及运气。

共叔武摇瞭摇头:“不知道。”

翟乐疑惑:“不知道?”

共叔武苦笑一声,不欲多言。

祈善内心倏地冷笑一声——不知道自己为何被追杀,这种敷衍说辞也就三岁稚童会信。

所谓共叔武,根本就是个假名。

根据贼星陨石的记载,曾有个叫太叔段的人兵败逃亡于共地,又被称为“共叔段”。其后人姓氏逐渐演化出段氏、共叔氏、共氏,其中“共氏”又化为“龚氏”。

如此一想便明白瞭。

共叔氏与龚氏。

武与文。

半步为武,礼之义理为文。

因此,眼前这个共叔武根本就是龚氏逃亡在外的九等五大夫——龚文,龚义理!

祈善面色古井无波,似乎没注意到共叔武的异常。他权当自己不知道共叔武的身份,隻是关心瞭句:“贼人怕是贼心不死,迟早会卷土重来,共叔郎君可有想好对策?”

共叔武摇瞭摇头。

憔悴的脸上泛著些许不健康的红晕。

饶是九等五大夫身体再好,但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被捉到踪迹后一直疲于逃命,根本没时间修养。有些伤口自行结痂愈合,隻剩一条长长红痕,有些愈合之后又崩裂,或者伤上加伤,不少伤口染瞭秽物发红溃烂。祈善的问题是他此刻最担心,但也最没有办法的。

半晌,他轻叹瞭声:“若实在无法,也隻能逃亡邻国避难,或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祈善垂眸微思,学著共叔武“推心置腹”:“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前不久才从他国学成归来,周边邻国也不平静,苛政重赋,战争频繁,赤地千裡。与之相较,庚国反倒好些。”

因为庚国和辛国的仗已经打完瞭。

其他国傢不是正在打就是准备打。

共叔段听瞭这话安静下来,表情死寂,生出一种天地浩大却无他立锥之地的悲戚。

祈善稍微能理解他的心情。

在场除瞭大陆东南出身的翟乐,其馀三人都是辛国子民,可辛国已经亡国还被改名“重台”。虽说这个时代建国、亡国,户籍迭代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有识之士也不拘泥所谓“国籍”,但就是有种“老傢被人端掉无傢可归”的寂寥。

累累若丧傢之犬。

形容此时筋疲力尽的共叔武,贴切。

翟乐一心一意吃饼。

沉棠不一样,一边吃饼一边关注祈善二人——直觉告诉她,这厮肚子裡酿著坏水!

这LYB多狗啊!

干架的时候【明哲保身】给他自己,边缘OB划水飞起,隻要队友不死他就不管。

这么狗的傢伙,怎么会主动关心他人的精神健康,宽慰弱小的心灵,还“推心置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沉棠眼珠一转,诡异的默契上线。

“共叔侠士可有听过‘灯下黑’?”

“灯下黑?自然听过。”

“那也该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追杀你的人知道你逃到孝城,自然会猜测你逃亡他国。兴许还会在必经之路上设伏,待你自投罗网,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

沉棠道:“隐瞒身份藏起来。”

这一助攻让祈善心下满意,他接著说道:“最近有一则‘紫微出西北,保天下一统’的流言甚嚣尘上,四宝郡也多瞭许多外来的陌生面孔。藏匿其中,被发现的风险反而小。”

共叔武心下动摇厉害。

灯下黑……

留在最危险的孝城……

内心挣扎,终于还是抵不过诱惑。

点头应道:“嗯。”

------题外话------

共叔——龚

武——文

半步为武——礼之义理为文

所以共叔武就是龚义理,龚骋的二叔|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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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新书真的太难瞭,各种意义上的

===062 吃饱饭(感谢萌主力高妹+7)===

二人一唱一和说动瞭共叔武。

翟乐等他们说完,这才开口:“要我说,沉兄你们不如想办法离开西北去东南。”

沉棠问:“去东南?东南没打仗?”

本以为翟乐会说点“东南诸国局势稳定”之类的话,谁知他张口就道:“打啊,怎么不打?这会儿还有没打仗的诸侯国?不过东南有一点比西北好,那裡不会动不动干旱。”

祈善听瞭连眼皮都懒得掀,他失笑:“东南诸国多雨水是真,也的确不会动不动干旱,但会发洪涝。某一些洪涝是天灾,人力不可违抗,有些洪涝则是人为。江河上游的诸侯国把持水脉,雨季前截断河流,令下游干旱。雨季一来又大肆放水洩洪保证上游安定……”

利用地理优势的骚操作还不止这些。

据他所知,有个诸侯国发傢致富的秘诀就是“卖水”。江河下游的诸侯国不听话不交岁币就断水源,再不配合就特地洩洪发大水淹瞭那个小诸侯国,靠著收“保护费”充裕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