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穷逼,她不配。
顾池这边忍俊不禁,薑胜还在继续“科普”那位奇葩朋友:“当然,那是极其极端的情况,一般情况下也没这么费钱。若不上战场,丹府储存的文气也足够政务所用瞭。若上战场,保持祈元良那种水准,也才费个几十上百两黄金……说起来,主公也算跟他交过手。”
“交过手?何时?”
打一仗烧几十上百两黄金,搁在薑胜口中居然是“也才”,真不知是“视金钱如粪土”,还是明晃晃的凡尔赛。至于薑胜说的交过手……她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
“那回鲁下郡驰援,襄助流民大军的神秘文士就是他。”正因为瞭解这位朋友,薑胜那会儿才出手,让流民大军顺利撤退。不然一直打下去,胜负真的难说。
对面的文士会撒钱啊。
薑胜也不知道这厮扛瞭多少钱上战场,端看对方豪横的架势,应该不少。
沉棠:“……”
好悬啊,差点儿惹瞭个氪金挂逼。
不对不对,沉棠自我安慰——这厮再有钱也有撒完的一天!隻要他依附的主公不是个超级土豪,自己没啥好担心的。
她道:“这能力还真让人羡慕。”
薑胜失笑:“羡慕?不见得,他这些年深受其苦。他再有才能,也要有机会展露才行,没有机会,谁愿意予以重任?因为这个,他少年不得志,青年过得潦倒,人至中年还要靠亲朋故友接济。真是做梦都想著完善文士之道。隻是,文士之道哪是那么容易圆满的……”
说到最后,他也叹气。
文士之道圆满……太难太难瞭。
说起这个,他又想掐死祈元良瞭!
若非这厮搅和,自己的文士之道早就圆满瞭,自是天高任鸟飞,随便去何处伸展抱负,哪裡会被困鲁下郡多年?
但,主公在跟前,他不能明晃晃表露怨念,隻能内心多扎几个祈善小人。
哦,对瞭——
薑胜倏忽想起一事儿。
他道:“说起来,他跟祈元良也有仇。”
沉棠的表情瞬间囧瞭起来。
“不是……怎么谁都跟元良有仇?”
沉棠有些麻瞭。
祈善的仇人密度未免太高瞭吧?
人傢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搁在他这裡就是天涯海角皆仇傢?能活到这个年纪,真看运气。但为瞭自傢僚属好,沉棠还是多费瞭句口舌,询问祈善跟氪金大佬结仇的过程。
不求多个朋友,隻求少个仇傢。
“这倒是没怎么瞭解过,隻是一次饮酒,我俩喝得微醺,一时酒意上头聊起瞭各自仇傢,意外发现是一人。但从隻言片语来看,应该是祈元良将人独子怎么瞭……”
沉棠头皮发麻:“将人独子杀瞭?”
薑胜摇头:“应该不是。”
但看那位朋友恨不得将祈善撕碎的架势,这仇怨也浅不到哪裡去……
沉棠:“……”
五官几乎要愁得皱一块儿,暗暗发愁著,若日后不幸碰到这位氪金大佬,能避则避,实在不能避的话——那就杀瞭吧。
顾池五官也要扭曲瞭。
酸的。
薑胜倏忽想起什么,担心道:“主公,胜担心……此人可能就在十乌哪裡。因为被散去的金银俗物,极大可能在施术文士附近方圆范围……莫非,投靠瞭哪位十乌勋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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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靠瞭十乌?不能吧……”在沉棠固有印象中,这些个文心文士还是很有节操的,不至于帮助外族残害本族同胞,但转念一想,她的想法未必是正确的。
百国互相征伐近两百年,一代人若活得久,人均能换两个以上国籍。如此操蛋的社会背景,再顽强的底线也会被战争和现实来回践踏蹂躏。按照薑胜的说辞,这位氪金撒钱仁兄空有一身才能,却碍于“穷”之一字无法发挥,几十年过得鬱鬱不得志……
他极有可能因为十乌哪个勋贵赏识他而效忠对方,这无关立场和种族。
隻在于“士为知己者死”。
刚萌生这念头,便听薑胜接过话茬道:“未必不可能,十乌的钱挺好骗。”
沉棠:“……”
这么没节操吗???
薑胜可不关心这位朋友因为什么来十乌撒钱,他隻担心对方会成为己方的绊脚石。隻要己方这裡不走露风声,十乌那头想破脑袋都猜不到他们头上,可——
那位朋友很熟悉薑胜。
难保他不会发现蛛丝马迹……
继而顺藤摸瓜,抓到他们的踪迹。
薑胜说出自己的担心,自傢主公跟那药罐子跟著变瞭脸色。顾池正想提议让薑胜坐冷板凳,接下来的行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沉棠却很乐观地道:“这无妨。”
那位氪金大佬投奔十乌勋贵隻是他们的猜测,也许人傢就是过来采矿的呢。
退一步讲,人傢真投瞭十乌阵营,被委派来精确调查部落灭门一案的可能性有多大?再退一步讲,沉棠确实背运到傢,被氪金大佬抓住狐狸尾巴,那都是多久之后的事儿瞭?在这个没有即时通讯和卫星监控的年代,还想在茫茫旷野抓住一支乱窜的队伍?
至于守株待兔什么的……隻要她不按常理出牌,就没人能蹲的到她。
“……若真是不幸碰见瞭,杀瞭便是。我便不信瞭,十乌如此信任他,让他烧国库。”沉棠说这话的时候,心裡酸溜溜。这世上富人这么多,为何不能多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