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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820)

徐解:“可沉君是文心文士……”

文心花押是无法作假的。

这一句,让宁燕端茶的手略有些不稳。看著茶碗水面漾出来的波纹,她喃喃道:“是啊,文心文士又岂会是女儿身……”

但,此人手中有国玺啊。

焉知没有特例?

一旦掌控瞭国玺,不管此前文心基础几品,都能一跃成为一品上上。某种意义来说,文心便是国玺、国玺便是文心。照此看来,一个无文心的女人拿到国玺……

能不能拥有文心呢?

这念头犹如毒蛇一般盘踞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仿佛连鼻尖都能嗅到带著甜美蛊惑的毒液。宁燕原先平静的心绪,倏忽如这茶碗水面,涟漪阵阵,难在平複。

“但,倘若是真的呢?”

宁燕的眸光带著熟悉的攻击性。

徐解哑然。

甚至担心她有些魔怔瞭。

“那师姐打算如何?”

宁燕道:“前去求证。”

宴兴宁为她们母女安排的数条后路,其中之一便是投奔远在陇舞郡的康时,但不是上上之选。最主要原因是陇舞郡太远,沿路危险,三个普通人无法安全抵达。

宁燕自然不会选择去陇舞郡。

其一,康时的主公沉棠是因为她丈夫才平调,不得不放弃经营两年的傢业去一穷二白还被外敌困扰的荒地,这是一桩仇;其二,路途遥远,危险太大;其三,她与康时不算熟,又听说康时婚姻很困难,迄今还是独身一人,自己前去投奔不是很方便……

最后,沉棠又是男性。

自己若想出仕,对方很难答应。

相反,徐解这边就没这些麻烦瞭。

但——

若沉棠真是女性文心文士,那么,光是这一个优点便能抵消以上种种顾虑!

徐解:“倘若是男儿?”

宁燕道:“我便回来。”

“倘若是女儿?”

宁燕:“我便出仕。”

徐解:“……”

一时间,心情複杂,有种多年同窗情谊败给性别的既视感_(:3)∠)_

尽管他认定师姐肯定会回来,但该有的准备还是要准备的,正巧他这裡还有些东西要派人送去陇舞郡,师姐顺路帮忙带过去他也安心。顺便,也给师姐增加些分量。

“什么东西?”

徐解道:“粮种。”

他打听陇舞郡前一年的情况,不是被劫掠就是被烧杀,一年到头都没有安生的时候,庶民都要饿死瞭,哪裡还能留下粮种?沉君本事再好,也是巧妇难煮无米之炊。

没粮种如何种粮食?

不过——

徐解强调:“要收钱的。”

至多给点儿友情优惠。

生意人最讨厌的就是吃亏瞭。

宁燕:“……”

直到宁燕出发,徐解还念叨沉棠不可能是女子,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荒诞谣言!

这还要从褚曜说起。

已知,褚曜将徒弟当成儿女养。

方方面面,事无巨细。

因著最近抄傢外快,褚曜得瞭好几匹珍贵料子。屠荣整天习武,衣裳磨损快,缝缝补补将就著,换季添几套平价新衣够他糟蹋,林风不同,女郎已到知道美丑的年纪。

那几匹佈料,颜色鲜嫩,极衬肤色。

有林风的,如何没有沉棠的?

他掐指一算,愕然惊觉,他傢主公竟然也要十五瞭……日常总爱穿放量宽大、颜色单调的男装,获得跟山彘一样粗糙。

这可不行!

好东西岂能少瞭主公!

世人总是先敬罗衫后敬人!

便给沉棠也量瞭数据,让裁缝一次性多裁制几套拿得出手的好衣裳。沉棠乖乖站著伸展手臂,问道:“无晦要制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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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此前不是说想要?”

褚曜拿著木尺让她手臂再抬高点。

沉棠歪著脑袋想瞭想。

自己啥时候说过想要小裙子瞭?唯一的一次,貌似是两年前孝城匪寨那回???

“额……好像是说过哦……”

对沉棠而言,穿什么倒是不重要,隻要不是光溜溜裸奔就行。再说瞭,男装也有男装的好处,放量宽大又便于行动。除瞭样式少、颜值不是那么高,没其他毛病。

其实,许多上衣下裳款式的男装也有小裙子,隻是颜色不鲜亮,纹饰单调寡淡。

文心文士的常服多是如此。

但——

有漂亮的新衣裳谁不喜欢呢?

旋即又面露一抹愁色:“可是无晦,如果我著女装,会不会引来不必要麻烦?”

“主公这几月又长高瞭些。”褚曜微弯著量好各项数据,比对此前数据,面露欣慰,紧跟著又笑道,“穿几回女装能惹甚麻烦?文人多风流,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少世傢文士就钟爱女装,敷粉簪花,蔚然成风。主公年岁小又生得俊俏,为何不穿?”

普通人判断男女靠脸和衣裳,但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靠的是文心花押与武胆虎符。隻要佩戴上这两样,哪怕脸蛋生得再女相,身形再婀娜,嗯——这也是个男的!

“主公可不要小瞧世人固有认知。”

“这倒也是。”

沉棠嘀咕小声嘀咕,当年褚曜两个怎么都不相信,逼得她都想脱衣自证性别。

褚曜收起木尺:“主公的个头还能再长长,回头让裁缝将衣裳佈料再放大些。”

裙摆过长可以往内缝合收起一截。

待身形长高,再将其拆卸。

“还能再长?”

量好数据,沉棠终于重获自由。用掌心抵著发顶,跟褚曜比划比划。她这身子还未长高前,才到褚曜胸口往下一点,现在差点能够到他耳垂:“能长到九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