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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849)

她以为自己的手段足以自保,却不想低估瞭外界的险恶,又高估瞭自己的能力。她可以应付寻常成年大汉,但碰到这些穷凶极恶的武胆武者,她大概率是九死一生。

自己又不可能一直跟著青年文士。

因此,随著陇舞郡越来越近,她的心也开始动摇——要不要抵达后联络阿父他们?

阿父这么偏爱自己,若她哄哄对方,撒撒娇,兴许能将议亲再往后拖延几年?

赵傢小娘子迟疑不定。

直到踏入陇舞还未纠结出结果。

这日,二人坐在一处茶肆歇脚。

青年文士抿瞭口清水,闲谈道:“听说陇舞郡去岁冬日刚经历一场大战?如今看来,不说四处萧条,竟连春耕都没耽误。”

往来庶民虽身著葛佈破衣,平均一人七八补丁,但面貌精神不错,不似他处麻木。

这意味著他们没有完全绝望。

日子有盼头就有希望。

赵傢小娘子暗暗挺起胸膛。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她阿父在陇舞郡也倾注过心血。

正说著,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愈来愈近,赵傢小娘子下意识抬头轻瞥。

那是一匹浑身枣红的高大战马。

马背上,少年一袭朴素干练灰衣,腰间一根白色系带,将其腰肢勾勒得有些纤细。少年身形偏清瘦,此时一手抓握缰绳,脊背微弓,稳稳坐于马背,快似一道疾风。

随著马蹄声接近,耳力稍弱的普通庶民也听见瞭。不是好奇看一眼,便是毫无兴趣地忙自己事。唯独一人不同,茶棚角落那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慌张起身,任由茶水打湿衣摆,抱起桌上包裹就想往外横冲直撞,惊扰附近几名茶客,引起衆人极大不满。

“你怎么撞人啊……”

“我的衣裳……”

这名男人充耳不闻,拔腿欲跑。

结果前脚还未踏出茶肆,后脚便有一道凌厉冷风擦著脸袭来,竟是那名少年出手。

还道:“官府办事,闲杂人等勿扰!”

男子见无路可逃瞭,霎时面色狰狞、目露凶光,手掌冒出薄薄荧光:“去死!”

这是武气!

此人竟是一名末流公士!

虽是武胆武者之中最低阶的存在,但动起手来,对普通人而言也是场灾难。赵傢小娘子看著捏瞭一把汗,准备随时出手帮少年牵制这名男子,孰料对方根本不需要。

一柄不知何时出现的铁锤击打男子右肩,随著清脆骨裂响起,男子口中惨叫。

少年一脚将男子踩在脚下,掏出腰间挂著的一副粗绳,熟练卸掉男人双臂,防止对方突然来个鱼死网破,再将男子五花大绑,口中还冷声道:“你逃得倒是够快!”

害得她追瞭大半日。

赵傢小娘子松开握住枪柄的手,又见少年下手重,好奇:“这人犯瞭何事?”

少年听到外地口音,扭头看瞭她一眼,似有警惕:“他?呵,与另外两名同伙入室盗窃杀人,据闻是隔壁郡县流窜过来的,手段残忍,每次犯案都要淫辱妇人,再将妇人傢中男丁施以宫刑下酒,割去头颅……”一番话让围观庶民心惊胆战,恨不得退避三舍……

这、这……

这手段未免过于变态瞭。

赵傢小娘子见状也不再多问。

这男子死有馀辜!

但不意味著少年就会无视二人瞭。

先是一脚踩废那男子膝盖,又一个手刀将其击昏,确保对方失去逃跑伤人能力,这才上前问赵傢小娘子:“听小郎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外地来的?可有过路文书?”

这是准备盘查二人底细。

赵傢小娘子内心腹诽。他们是外地口音,这位自称官傢的少年不也是外地口音?

但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还是拿出文书凭证。这还是青年文士离开河尹前特地弄的。河尹与陇舞关系好,碰到检查也容易过关。果不其然,少年眉头微挑。

赵傢小娘子警惕:“凭证有问题?”

少年道:“上面官印没问题,隻是二位口音也不似河尹郡的,你们来陇舞作甚?”

赵傢小娘子看向青年文士。

青年文士不紧不慢道:“投奔远亲。”

少年目光这才落在他身上。

或者说他腰间的文心花押之上。

“你是文心文士?投奔哪位远亲?”

也不怪她过于谨慎,这段时间陇舞郡不太平,到处都有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案子发生,盘查一番,发现竟是那几户被抄傢的豪绅傢人闹事。时不时要闹一下……

不过,这些都是小案子。

便派到少年手中当做练手攒经验。

青年文士道:“祈善,祈元良。”

“祈主簿?你是祈主簿的亲戚?”少年诧异,一改刚才有些咄咄逼人的冰冷态度,和善瞭不少,“莫非你就是受瞭祈主簿出仕邀请的名士?小子方才失礼,先生勿怪。”

青年文士闻言,露出一缕莫测笑意。

明知故问:“小郎认识元良?”

少年道:“是见过几面。”

她是武胆武者,大部分时间在军营修炼,隔三差五兼职巡禁捕盗,跟主簿祈善不属于一个部门,二人碰过面但没说过话。

她也听说过主簿广邀友人一事。

对此更是谨慎,不敢轻易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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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若不嫌弃,不妨先去寒舍歇歇脚?祈主簿近日忙得很,这会儿上门怕是要扑空。”少年好心提议,似乎怕对方跑瞭,热情好客的架势惹得赵傢小娘子暗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