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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903)

倒是秋丞开口解瞭围,缓和瞭气氛:这两日要整顿兵马,准备对北尚县动兵,淑娘这几日谋划也累瞭,早些回营帐歇息吧。阵前不比傢中,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

女人拱手退下。

抬手掀开帐篷帷幕,步伐急促。

妹妹似有不悦啊,可是郎主惹她不快瞭?收回视线,发妻伺候秋丞继续用膳。

秋丞来瞭次装傻充愣。

他道:或许是收获不及预期吧。

她此前做过一次南玉县的收成预算,那个数据也是让秋丞下决心动手的推手之一。

隻是,结果不如预期。

他们抢劫的粮仓虽然装满新鲜的粮食,但跟女人给出的数字出入太大,仅有两成。

要么是女人能力有限,估算错误。

要么是陇舞方面另有准备。

但从南玉县往年收成以及南玉县此次反应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倒是前者更有可能性。秋丞道:……淑娘就被说瞭两句,她年轻气盛,心中自然会不忿……

又道:小孩儿撒撒气正常。

发妻叹道:郎主可要多担待,她以前都在闺中,针线刺绣之类的不在话下,但像策士门客一样为郎主分忧,却是经验甚少……郎主多给她些机会历练,妾身也安心。

秋丞:一傢人,这是自然。

他直接忽略两个女人间的矛盾。

隻要不闹到自己身上就行。

再者,以夫人的贤惠大度和识大体,以淑娘的谨慎有分寸,二人也闹不起来。

他又笑得像没事人:夫人,再给为夫盛一碗。新收的粟米熬起来的粥,就是香。

北尚县,一号粮仓。

一车车沉重物件被运瞭进来。

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轮印痕。

鲁继刚巡逻结束,回到营帐歇脚:……真是累死人瞭,你挪挪脚,让我坐会儿。

赵葳后半夜才上值。

这会儿正在营帐眯眼养神。

鲁继进来她就醒瞭,抬脚阻拦。

之宗,你别脱靴……

一屁股坐下,右脚翘起搭左腿上准备脱靴的鲁继动作一顿,道:穿著不舒服。

你脱瞭我不舒服。军营不比别处,一双脚捂在靴子裡不见天日,短则七八时辰,长则三五日。若隻是巡逻上值也就罢瞭,要是还练兵习武,那酸爽滋味更别提瞭。

二人僵持一会儿,鲁继隻得作罢。

穿著靴子,隻穿著半幅铠甲躺下。

赵葳:白都尉那边怎么样瞭?

鲁继双手张开,放在脑袋两侧向上比划:还能怎么著?字面意思的怒发冲冠!

南玉县吃这么大亏,白素没想到的。

官署那边还没降下责罚,她更难受。

心中堵著一口火气。

发誓要将秋丞兵马砍死。

主动请缨,率兵来北尚县守株待兔。

这几日心情不佳,浑身杀气腾腾。她一双眼神盯著谁,谁就觉得脖颈凉嗖嗖。饶是跟随白素多年的鲁继也有些吃不消。操练的量是平日的两倍!关键是精神压力太大。

鲁继抱怨道:隻盼著贼人快点儿来吧,让咱能好好杀一场,让都尉洩洩火,整日这般憋著,苦得是我们这些可怜喽囉……

赵葳赞同点头。

她打瞭个哈欠:啧,时辰不早瞭,我再歇一歇,养养神,之后还要上值呢。

鲁继也抱起瞭被子:睡吧。

不多时,帐中响起轻微鼾声。

这般狂风骤雨来临前的沉闷肃杀气氛,维持瞭两日,北尚县的秋收在一衆武胆武者兵卒加持之下,进度条直接拉满。每日都有成车成车的辎重车运到一号粮仓。

周遭戒备也日渐森严。

白素冷脸擦拭著森白剑锋。

共叔武道:少玄不用如此……

精神太紧绷瞭也不好。

白素沉著脸色道:此前耻辱,唯有敌人鲜血方可洗净。再者,主公在北尚县押瞭重注,万一再有一个闪失,末将真不知如何才能谢罪……她压力不大也不行啊。

她怀疑官署智囊全被康时传染瞭。

怎么一个个赌性这么大?

陇舞郡境内四个县,独独押注北尚县,倘若敌人目标是其他两个县,甚至是给南玉县杀瞭个回马枪呢?那不就完犊子瞭?但军令已下,白素不能出言动摇军心。

===589 守株待兔(中)【求月票】===

月黑风高,风雨晦暝。

天色刚黑沉下来,便刮起瞭这个季节少有的风雨,雨势从一开始的绵绵细雨逐渐增大,临近三更时分,雨帘已成。驻扎粮仓的营寨火把在风雨中飘摇,时而明时而暗。

赵葳下值回来拧瞭一把潮湿下摆。

浑浊的水滴答滴答淌出。

她摘掉头盔,拎在手中扇风。

道:“这破天气怎么搞的?”

又道:“也幸好秋收结束瞭,不然这一场雨下来,不知多少粮食要被糟蹋。啧——鲁之宗,你怎么又脱靴瞭,你这鼻子是闻不到吗?又酸又臭,快出去接点雨水洗洗。”

她话中全是嫌弃。

鲁继刚睡饱醒来打哈欠。

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赵大娘子不也八九日没有沐浴瞭?你不妨抬起你那高贵的手臂,低头嗅嗅自己胳肢窝。你嫌弃我的脚,我还嫌弃你一身汗酸臭……”

听到外头雨水打击帐篷的响声。

鲁继道:“雨势这般大瞭?”

赵葳翻著白眼,不想互相伤害。

入瞭军伍才知道想象跟现实存在壁垒。自己以前跟著阿父在营中耍玩,阿父不会让她十天半个月不沐浴,更不会将她丢入十天半个月操练还没沐浴条件的兵卒群裡。

自然,她对军营的想象都是好的——英姿飒爽的年轻将领、令行禁止的精兵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