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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让朕来(905)

撕扯著嗓子高声回应。

“今日口令——”

还未等他打完旗语,一支利箭冲著他心口离弦射来,他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捂著胸口向后仰倒,溅起大片浑浊水花。这支箭矢的主人正是一脸冷漠色的鲁继。

“杀瞭!”

鲁继说出手就出手。

果断利落,不给对方反应时间。

左手弓箭朝天,右手化箭。

冲著营寨上空方向,弓弦瞬间拉满。

咻得一声。

朝著天空射出一支特殊的箭矢,箭矢在急速升空之时会发出极其刺耳的箭鸣之声。哪怕是在这样恶劣的风雨天气,声音依旧清晰响亮。随著箭矢升空顶点,轰然炸开。

一簇雪白光团将天空照亮一瞬。

哨箭示警!

而就在哨箭出手的瞬间,敌方也有箭矢射出,看方向和力道,显然是想拦截它。

鲁继心中冷笑。

手中弓箭化为一对沉重双锤。

她身先士卒,跟随她夜巡的兵卒隻听命令不管其他。对面百馀人见状,也不知己方哪裡出瞭破绽,仓促迎战。双方都有武胆武者率队,一个正面交锋便是力量的碰撞。

两道武气光芒率先轰开。

鲁继隔著雨帘看清对方的面孔。

一个相貌三十上下的男人。

对方生得粗犷,尽管武胆等级不高,但浑身煞气凝练,显然是见过不少血的狠角色。他见鲁继面白无须,生得清秀,比寻常魁梧武者消瘦许多,暗中心惊对方的力气,嘴上却哂笑道:“毛都没长齐就出来学人打仗瞭,小郎不妨滚回傢窝你娘怀中喝奶好瞭!”

鲁继脸色刷得阴沉下来。

鲁下郡一战,全傢户口本隻剩她与侄子二人,父兄战死,亲眷罹难。虽说武胆武者互相吐垃圾话,影响彼此心态是基础操作,但鲁继仍觉得胸口怒火狂飙:“找死!”

她不由得增大瞭力道。

或许是傢学渊源,鲁继旁的武器都不热衷,最喜欢的便是这对长满尖刺的重锤。不算尖刺,重锤本身的直径有她肩膀那么宽,锤柄偏修长,可单手可双手,刻有狰狞恶鬼纹路,柄端是一张长满利齿的鬼口。两张鬼口用一条手臂粗细铁链连接。

尽管招式娴熟自如,但因为见血不多,煞气不足。平日与袍泽对练也收敛著。

一旦实战,稍显生疏。好在她生得有欺骗性,那双重锤更是重达两百四十多斤——单支便有赵奉那支铜锏那么重瞭。随著她武胆继续升级,重量也会不断增加。饶是沉棠也小小吃瞭一惊,这娘子有潜力啊。不知底细的敌人跟她交手,容易大意之下吃亏。

今日的敌人便吃瞭个小亏。

脸上轻蔑之色化为惊诧。

面对鲁继抄著双锤兜头砸下,一副要将他脑袋砸开一个大坑的架势,他虽然抗住瞭,但双手却忍不住生出一瞬的麻意,手臂肌肉酸涩。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晦气”!

他用的武器是一柄大刀。

刀身雪白锋利,刀背串著九个圆环。

圆环看似隻是普通的装饰,实则暗含机关,若被削中瞭,便是以成串的肉块被割下来。武气灌注刀身,疯牛般冲著鲁继冲来。沿路上的兵卒受其气浪影响,没站住脚。

铛!

一声爆鸣!

他虽然不善力气,但有武胆压制。

鲁继脚下勉强站住,上身略向后仰。

“你这颗脑袋,俺喜欢!”

紧跟著大声喝道:“纳命来!”

鲁继不发一语,始终抿著唇,除瞭那一句短促而愤怒的“找死”,再不吭声。从她入瞭沉棠帐下到如今也才三年不到。武气修炼时间尚短,即便有沉棠暗戳戳的照顾,再加上天赋尚可,但跟眼前的对手相比还是吃亏。因此她需要更加专注精神,不敢分心。

两方兵卒已经交锋,厮杀成一团,刀锋陷入肉的声音被风雨覆盖,身后营寨方向已是火光大盛。希望方才的示警来得及。鲁继身形爆退的同时,一锤子将背后偷袭的敌兵锤飞,后者在半空喷溅出一簇殷红血花,刚一落地便咽瞭气,血水与浑浊泥水融合。

另有一些血喷在她面上,血液的温热很快被冷风带走,唯馀鼻尖未散的血腥气味静静诉说有一条人命被她夺走。她后脚跟刚一落地,足下一跺,又直接直线杀上去。

正如她杀偷袭的小兵轻而易举,对面的武者屠杀己方普通兵卒,隻会更简单。

随著愈发密集的碰撞,敌方武者也发现鲁继除瞭年纪小、经验少、武胆等级低,其馀的都比自己有优势。几次斩杀都被对方用娴熟的招式化解,显然是个练傢子出身。

或者说是将门傢传。

啧——

不都说沉棠帐下都是草台班子?

来之前便听到这样的消息,但真正交手才知道,人傢底蕴比他想象深。他能走到如今,是踩著一个个人头,一点点爬上来的。作战更偏向直觉和固有经验。

“哼,今日不能让你活著瞭。”

他陡然增大武气灌注。

手中大刀冲著鲁继劈出一丈刀芒。

鲁继隻得交迭重锤以抵挡,同时不知何时甩出锥柄末端铁链。铁链裹著她的武气,如灵蛇一般冲著对方面门袭去。这般力道下,她身形向后滑退十几步才勉强稳住。

铛!

敌人回转击飞铁链。

也为鲁继争取瞭喘息机会。

粮仓营寨。

一道雪白银光如灵蛇游走,一次性洞穿三名敌兵要害,赵葳身形一闪,现身第三人身后,稳稳抓住枪身,枪身滴血不占。唯馀红缨滴答滴答淌著不知谁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