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棠倒立洗头那一幕,她也看著。
心中鄙夷万分。
想她苗氏数代人经营的傢业,竟然被这么个毛贼窃走,老天爷实在是瞎瞭眼瞭!
沉棠将卷轴重新卷好。
“让底下人多留心,一定要抓住此人。北尚县那会儿,明显看出来对方的文士之道还生嫩,若实实在在成长个几年,再在战场碰见,隻怕是个不得不防的心腹大患。”
一个能悄无声息掌控己方佈局动向的敌人,确实棘手。这种文士之道完全是为战场而生,倘若辗转去哪个对手窝裡,日后还得打一场,届时伤亡可就不止那么点瞭。
荀贞领命道:“唯。”
沉棠视线最后落在荀定的身上。
“永安也找我有事?”荀定身份在沉棠这边有些尴尬,他不属于直系武将,又不算个俘虏,但又确实跟著他老父亲替自己干活。
沉棠对他印象不差,甚至因为他年少无知那会儿被祈元良坑过而心生怜爱,再加上荀贞这层关系,不会不给他好脸色。
荀定仿佛才从沉棠奇葩行为回过神。
“回沉君,末将抓来这二人。”说著侧身让开,露出身后瑟瑟发抖的一男一女。
公西来听到这话,眸光闪著疑惑。
她记得这位前未婚夫没什么大本事,唯一一点儿小聪明也用在如何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亵玩男女,还与一群臭味相投的纨绔戏称这是“风雅”。如此草包,有什么价值来见沉君?但她无法插嘴,隻能旁观。
沉棠也好奇:“这俩是谁?”
荀定指著女人:“她是文心文士。”
他进去抓男人的时候,身上武铠带著的血气让女人怀疑是来抓她的。荀定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她,不等他开口说话,女子抢先出手,以障眼法逃跑,却被荀定识破把戏。他顿瞭顿,强调:“她还是女子。”
沉棠表情从疑惑好奇变为严肃。
荀定又指著男人。
“他与这女人关系不一般。”
如此凑巧,一块儿抓瞭。
沉棠猜出什么,但还是多问一句:“即便如此,也不是什么罪名,你抓这俩作甚?”
一名女性文心文士,一名与女性文心文士关系不一般的男人,自然不是罪名。
但——
荀定道:“此女隶属秋文彦帐下,更是其内眷,虽说不受重视,但也不能轻视。”
这可是漏网之鱼。
更是行走的军功啊!
将他们抓来,大小也算个军功不是?
自己就能少受一点儿老父亲的白眼。
而且女性文心文士,不比国宝珍稀?
沉棠闻言正色:“当真?”
“字字属实。”见沉棠没说话,还以为她不信,便解释,“沉君未察觉此人文气,是因为她收敛文气的本事当属一流。想来她是下过苦功夫,外人没戒备,很难察觉。”
“而且……”
沉棠:“你说。”
“她曾参与北尚县一战。”
沉棠摆手示意荀定可以不用说瞭。
公西来见气氛不对,悄声问兄长。
“阿兄,咱们要不要避一避?”
公西仇反问:“避什么?”
现成的热闹不瞧还等什么?
他毫无一个阶下囚的自觉。
沉棠也没在意这点。
她给荀定使瞭个眼色,后者跟她没什么默契,愣是看不懂。眨眨眼,表情茫然,待在原地。倒是公西仇看不下去,上前一个利索动作,咔嚓,将女子下颌接好。
苗淑疼得冷汗直冒,俏脸煞白,但仍抬起满是仇恨的双眸,死死看著沉棠。事情发展至此,自己的身份怕是瞒不住瞭。果不其然,沉棠开口便问:“你是陇舞郡人士?”
苗淑瘫坐地上冷笑:“是又如何?”
她仰头,仿佛她才是俯视人的人,也不再遮掩与压抑,眉眼一扫平日的压抑寡淡。
沉棠看她眼神,心中有瞭判断。
问她:“哪傢的?”
苗淑后槽牙紧咬,腮帮子肌肉紧绷,眼睛死死盯著沉棠,一字一句:“本傢姓苗!”
沉棠以手撑额,在垃圾堆记忆翻找。
“哦,有点儿印象。我隻记得陇舞苗氏挺有钱,不过赚的都是缺德钱,一傢子上下,隻要是人能干的事情,他们都不干?你一个女眷,侥幸被特赦,何必又找死?”
章节内容出bug瞭,荀定是见过苗淑的,稍等,我改改
_(:3”∠)_
修改好瞭,通读一遍应该没有bug瞭。
ps:这段剧情一开始不是这么安排,公西来要抓的也不是前未婚夫,而是苗淑。但要下笔的时候才想起来,公西来是孝城的,苗淑在陇舞郡,这俩认识太牵强。然后就安排瞭前未婚夫男宠,结果忽略瞭荀定这个添头是见过苗淑的,挠头……
pps:又抓出bug,公西来也见过棠妹_(:3”∠)_不过是僞装后的棠妹,她是知道棠妹年纪小个头小的……段落改瞭改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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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沉棠无法理解的一点。
明明捡回一条命,又有修炼天赋瞭,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就行瞭,非得掺和进来?沉棠看得清楚,苗淑对自己有著滔天的恨意,估摸著跟随秋丞也存瞭报仇心思。
她轻描淡写几句话,成功点燃苗淑怒火,她直起上身,厉声呵问道:“沉幼梨,你杀人夺财,行不义之举,如今还如此污蔑死者身后名,当真不怕惹来天谴吗?”
沉棠的脑门冒出好几个问号。
荀贞拇指抵著剑格,剑身出鞘几分。
沉棠却一手抵著下巴,另一手冲荀贞摆瞭摆,示意他要淡定。苗淑这番“慷慨陈词”并未激怒她,甚至没激起一点波澜,反而好奇居多:“我杀人夺财?我行不义之举?这位苗傢娘子是不是在说一种很新奇的笑话?你是如何推导出这个荒诞结论?”